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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清漪坐在徐昀對面,心底有一份難堪,是第一次地位低的人面對地位高的人的那種難堪。
即便是上一次穿的角色,她也不認為自己是靠一個男人來改變自己的命運,因為她無論嫁給誰,都仍然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也足以與對方相配。
在這個時代的標準來看,卻不是這樣,女人無論學識能力有多強,也繞不來君、父、夫、兄、子。
趙清漪真有一股衝動,要不就去造反算了,可惜委託人是趙懷方這個秀才書生,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只怕將來就算有命成功,他也認為她是妖孽,不給過關。
況且雖架空朝代,此時北方蠻族正強大,中原一起內亂,只怕中原經引來浩劫。為一己私怨和委屈,讓天下百姓生靈塗炭,當習慣了慈善家的趙清漪還做不出來。
徐昀說:“進宮一整天,累了吧?”
趙清漪點了點頭,淡淡道:“皇后讓我跪了一天。”
徐昀不禁訝然:“什麼?她現在……為什麼還……”他當時向他們坦承心意,就是有避免這種事的意思。照他所想,如果她是他喜歡的女人,而不會是被今上納的女人,皇后那種芥蒂就會消除才是。
可是徐昀並不了解那一類女人。何況皇后心底隱藏著那樣一個陰私大秘密。
趙清漪說:“會不會是她喜歡你?”
“你說什麼?”徐昀不禁有些急惱。
趙清漪不禁微微一笑,說:“徐昀,你想娶我嗎?”
他實在沒有想到她能說出這樣的話來,無論是不是一個男子先追求一個女人,但是求婚不應該由女人提出來。
徐昀臉不由得紅了,說:“……你知道,我是誠心的。”
趙清漪說:“我有那樣的過去,你為什麼還願意這樣想?對你們男人來說,名節清規,賢妻美妾,這些不是都很重要的嗎?”
徐昀想了想說:“我也不是聖人,不是說從來沒有想過這些。可我……我喜歡你,這一點不是勝過所有的東西嗎?那些東西再重要,我心不悅,也是枉然。我想心悅的過一輩子,而不是背著那些東西過一輩子。”
趙清漪不禁一愣。
是呀,那些對自己的要求,條條規規,哪有自己一生開心重要。tvb電視劇的老話了,雖然耳朵都聽爛了,但是何嘗沒有道理?
她為什麼要當聖女,為什麼感覺一輩子活在沈俊的陰影里不敢再婚,像給他守節一樣。
趙清漪微微一笑:“那你來提親吧。”
“你真的願意嗎?”
“我為什麼不願意?我願意你是不是很失望?因為娶我太簡單了?”
他敢娶,她為什麼不敢嫁?嫁後他真的變心,她還會沒有辦法對付他嗎?當時手中什麼牌都沒有,都沒有怕沈俊。
“沒有!沒有!”
……
翌日,徐昀就和英親王夫妻提出要成親的要求,英親王還有一口氣堵在心底,哪裡能同意。徐昀再纏著他,英親王卻說:“那你成親後,我再給你納幾房妾室。”
徐昀說:“我都還未娶,父王你何苦計劃得這麼遠?”
英親王說:“就怕是個不能容人的,娶進來你會後悔的。你想想沈俊。”
徐昀心想只有先娶進來再說,到時再見招拆招,但妾氏不過是上不得台面的東西,可有可無,爹再不甘心,也不能讓妾氏沒有了規矩。總之,先讓爹同意了再說。
徐昀說:“爹,你說什麼呢?你兒子是沈俊那樣的人嗎?”
英親王身為宗室,卻有更深遠的打算,趙氏對於四書五經的新解雖然有理想和幼稚之處,但是她那本還要精修完善的《國富論》卻是驚世之著,他似看到中興大夏之法。
他越讀越覺其中奧妙無窮,能創辦肥皂廠向戶部納稅,百姓未受損失,自己也發了財,這只是牛刀小試左證。他了解她對前朝變法的見解和分析,也有一種豁然開朗之感。
前朝敗於新法中不管利弊完全被司馬光任性地廢除了,本朝和前朝境遇相似,雖達太平鼎盛三十年,卻外有強敵,內有弊政。身為宗室,前朝宗室盡皆被俘成囚之禍當引以為戒。(架空南宋)
……
王薇回尚書府,向母親說了趙家住在他們隔壁的事,心中存著一團好大的氣。
鄭氏卻說:“你爹早說過趙氏的事便揭過,不許再提,你此時要和他說,他也未必如你願。”
王薇哪咽得下那口氣,說:“娘,難道爹還會怕她嗎?當時有明霞郡主出面,那時我還懷著孩子才讓一步。如今何須怕她?她還敢血口噴人嗎?便是我們暗中做點什麼,趙氏一介草民,又能耐何?”
鄭氏說:“現在你府中那麼多事,你何必就要和趙氏過不去?那十幾個兒子才是你的心腹之患。”
王薇道:“娘,你錯了,那些孩子怎麼也翻不出我的手掌心,但是趙氏,我卻失去控制。我一見到她,我就覺得渾身不舒服。”
鄭氏說她傻,但王薇又不好出口夸趙氏,說她顯得年輕美貌,氣質高華,王薇本是爭強好勝容不得別人比她強,何況是趙氏?
王閎下衙來,王薇就在他面前作態,說是趙家如何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