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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可能?只不過能做點什麼卻是比萬年只知修煉要好上許多,雖然說多做多積因果,但有時因果未必是壞事。聖人開宗立教,便不算‘無為’,而是‘入世’了,聖人‘截取一線生機’是‘大有作為’之道,卻是與‘太清帝君’有所區別。”
上清點了點頭:“我與兄長的道是有區別。”
清漪嘆道:“太上忘情,曲高而和寡。”
上清神情微凝,忽淡淡道:“曲高和寡,我的‘曲’很低嗎?”
“我不是這個意思。我終究還是更認可上清聖人之曲,我最厭惡的就是‘精英主義洋洋自得的傲慢和冷漠’。不管是神、妖、人,生來在什麼起點上,最後還在一樣的終點上,並不是什麼大英雄。天生腳根下賤的修士,一心求道,歷經千辛萬苦得道,他的能力和勝天半子的豪情,這才是天下最值得尊敬的英雄。聖人為盤古正宗,身為精英,卻為賤者奮鬥,此等慈悲胸懷,當屬洪荒第一。”
上清不是太上忘情之修士,得人完全理解他的道,心中甚喜,卻道:“洪荒第一,難免言過其實,在外不可胡說。”
“好啊。”
兩神乘了坐騎飛出十萬里北極寒境,上清抵禦著陣陣罡風,時不時去看清漪,但見她相貌雖醜陋之極,他卻並不生厭。
他教化的弟子,腳根生來極丑的不少,濕生卵化之輩,難免有那不知禮數的。甚至就地大小便,當眾就地交合之事都不在少數。
因而,他培養出了強大的心理素質。
回到崑崙上清道場,抵到他的洞府,清漪見此處無人,這才拿出芥子空間袋,雙眼發光。
“咱們這回真是發財了!雖說你是要還我因果,但我也沒覺得自己有這麼大的能力讓你欠我因果。咱們合作一場得了這個,平分吧。”
上清道:“我已是聖人,靈藥於我用處不大。”
清漪道:“誰沒有生個病,受個傷什麼的。再說,當年道祖還能在分寶崖分寶於你們兄弟,你也是一代宗師了,總有偏愛器重些的弟子,弟子出息,教派才興盛呀!你別和我客氣了。”(註:本文設定女媧與盤古是同輩之神,也有許多傳說是這樣設定的,而現代人寫的洪荒小說女媧是道祖弟子。)
上清:……
“好吧。”
清漪將一株一株的各類仙草神芝取出來,上清原來還以為她取了十幾株,這時面上雖然淡定,心下卻不禁訝然。
她全部取出來,又數了數,撫掌笑道:“除去我要一株最好的紅珠神參,還有一百零八株神芝仙草,咱們倆各得一半。”
上清道:“你如何採得這麼多?”
“那崖上遍布都是,我還是聽你的,不要貪心,不然我能采更多。”
上清又想:那濃重危險的混沌之氣不襲擊她,她不必分心對抗,所以才能取這麼多。
上清見她又用金葫蘆收起一株株絕世靈草,他也大袖一揮全收了去。她說的沒有錯,他自己是不需要這些,但是對於弟子們來說卻是寶藥。那些歷經磨難修得道身,又升上階品的弟子,他怎麼能不憐惜幾分呢?
“待你取到龍鳳心頭之血,可來尋我要萬年帝流漿。”
“多謝聖人。天庭那邊的說法……”
上清聲音清冷:“以他們中人的修為,哪能窺探我的行蹤。”
聖人掩蓋的天機,天庭中修為最深的天帝龍君如何能知道?此時就算是太清帝君和玉清帝君也不能知道。
清漪倒不是怕龍族,只是不想麻煩,告辭上清離去。
上清看著天空消逝的金色祥光,久久陷入沉思。
清漪時隔半年才回到大荒山,實因在去九幽之前,上清成聖還有許多雜事,她之前就在那邊做客了。
此時一問白瑤,清漣還未回大荒山,她不禁想掐指算她的去處,雖然是原主深深妒恨的人,但她穿來不是要為虐而虐的。
各人有各人的因果,她原是局外人,在她看來清漪神女身為一個修道之士,她只是過不了情劫和死劫,這才是真相,與清漣的關係是次要的。
……
清漣因六百多年間,大荒山又去逝了很多好朋友,對修煉之事也起了厭倦心思。
她雖然知道這對姐姐不好,她應該早些修煉成高強道法,助姐姐去九幽採藥,可她還是按耐不住嚮往紅塵人間之心。
人間繁華熱鬧,也有離和聚散,卻是比一味修煉幾千年的寂寞要強。人間也時有食人邪修出現為禍,她時常出手收服,她雖也是妖族,可是女媧卻也是人族之母。她是不喜歡看到人間有妖怪吃人這樣的慘事發生的。
這天聽說蒼莽山中住有一隻兇猛惡妖,時常為禍,喜食人髓,她不得不過去看看。她隱去氣息,她是女媧正宗道法,已是金仙階品,人間散仙妖族要發現她卻是不易的。
但見今夜明月皎皎,不禁心想:今日月圓,不知會不會有帝流漿,姐姐和白瑤她們應該會注意吧。她正是趁月圓之夜來尋妖的,妖族修煉必要吸食月華,便是平日食血食之妖,這樣好的月亮也要正經修煉。而妖怪吸食月華一般就在自己洞府附近,萬不會闖別的地方去,不然是很危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