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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隻表明她不想在做事的時候有太多質疑,內耗時間精力,而是能像野馬一樣前進。
容耀廷喃喃:“她這也太心大了吧,如果我們是壞人呢,是想有不軌心思的人呢,她豈不是很危險?她就算再能幹,也只是一個人。”
容延宗說:“也許,她有自信自保。也許是別的事,容不得她考慮這些吧。”
“那是什麼?”
“我不知道,你也不要問,該為她掩飾就幫一幫,她呀都會記在心裡。雖說是利益的合作,但她對我們容家沒有惡意,她作風雷厲風行卻重情義,對傾城也是真心喜歡的,傾城也把她當親姐妹。這世間太多不可思議的事,你不一定要揭開它,與其做殺雞取卵的蠢事,反而不如享受它。”
容延宗充滿著商人的精明和長者的豁達。
容耀廷心情複雜,一個妹妹的身份已經讓他無所適從,而現在還有神秘未知的秘密,他覺得自己離她越遠了。
容耀廷說:“所以,爸爸相信她一定能夠制出阿莫西林來?”
容延宗道:“我有理由不相信嗎?如果能制出那種藥,不論是對我們容氏,還是更高層面,都是好事。種花家紗廠很多,但是能製造最先進的藥的廠家並沒有。咱們能造出金貴的藥賣到外國去也是給國人長臉,難道咱們華人只能出口紗絲,還有豬毛嗎?前朝紅頂商人與洋人商戰的失敗非商之罪,我從來沒有生出過那樣豪情壯志,但是我也想看看她能不能做到。如果咱們能生產出世上最好的西藥,洋人也不得不服。就算她與常人不同,有勝之不武之嫌,那又怎麼樣呢,像她說的人總要有幾分豪氣的。”
容延宗是江南商人,江南商幫在前辮朝覆滅的事,他還是聽說過的,現在的種花家技術落後,樣樣不如人,國力又弱,行商更是不易。
容耀廷道:“我明白了,我知道怎麼做。不過,父親,紗廠的事你打算怎麼處理。”
容延宗卻忽然問:“我先問你李廠長又為什麼跑這一趟?”
容耀廷說:“他是廠長,當然不希望工廠沒了。”
容延宗輕笑一聲,搖了搖頭,說:“如果是漪漪,她肯定不會這麼回答。”
“有機會,你問問她好了。”兒子還嫩得很呀,他本來就是一個醫科生,在人情上面是不懂的。
……
容耀廷帶著複雜的心情想了很久,下午半天在讀趙清漪給他的藥方製作工藝、成份、藥理作用的資料。
他到底是醫學生,那些全英文的書籍他當然看得懂,不過裡頭也有幾處塗掉的備註,涉及人名。
下午,他的腦海中全是她的影子,索幸就打了個電話去她的化妝品公司,聽說她今天居然也沒有去那裡,再打到家裡,卻是在家的。
趙清漪確實在家,一直把自己關在房裡,實際上是進了空間,為了整理出能用的電腦資料,裡頭涉及的年份、人名她得改掉,然後列印出來,幸好她還是有幾台印表機的。
趙清漪覺得自己要完成原主的任務很隨便,原主這回可是說過“我不管你用什麼手段,我只要讓你把她襯托成丫鬟”。
這是對害得她家破人亡喪子、喪夫、喪友還要當一輩子傭人的蘇若雪有多深多無奈地不甘呀。
除了任務之外,她想對這個位面時代的國家民族盡點心,她是不為私人富貴的,這種事她問心無愧,她需要盟友,於是選擇容家。
容延宗果然是個聰明的商人,他把一切看得很透徹,他不是科學家,所以不會為了驗證什麼而失去商業利益。
哪個商人會想著把金手指給砍了,或者讓給別人呢?
趙清漪賭得正是這一點。
而如果容延宗不是符合她的計劃的人,她只好分道揚鑣了,也許會等著投奔大同會試試。
這些都說遠了,話說回來,她給容耀廷的書是把原文書自己翻了一遍,然後手動塗改,那做得也太不業界良心了。
將電子資料修改再列印不是天衣無縫嗎?
這事兒,就算她速度再快,也是太花時間了,她發現自己通過這種事,也是讀了太多專業的醫藥學書籍了。
以前她會的是中醫藥,西醫藥可只會常識,沒有想到在這種情況下自學了。
改得昏天暗地,肚子也餓了,她出了空間,下了樓去。
客廳中容耀廷正在給剛放學的趙氏三兄妹輔導功課,他們都是要等她吃飯的,而飯後到點,家教才會來。
“妹妹!”
“姐姐!”
趙氏三兄妹高興地打招呼,她今天沒有出門,就椅在空間的超級懶頭沙發上修稿,所以穿了一件酒紅色的寬鬆的粗線羊絨毛衣,配著白色的破洞牛仔料的褲子,樣式很經典,後世的名牌。她多世的名門教養還是不會穿睡衣出臥室的,這是最隨便的了。
可這後世的時尚慵懶風,酒紅色更襯托她氣質高華,也讓人難移開眼睛。
容耀廷看著她微微一笑,趙清漪倒是奇怪:“你怎麼來了?”
“聽說你在家,我過來看看,正有事請教。”容耀廷也站了起來。
兩人一起在沙發上坐下來,對著她靜待下文的表情,容耀廷也就把今天李廠長找容延宗的事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