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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趙清漪便應了下來,而那大船泊了水深的渡口位置,幾十個漢子列隊下船排開兩列,那李天嘯下船來,十分恭敬竟是下跪下來。
趙清漪在京都見慣了人跪,但是這樣就不太好了,忙伸手在他肘上輕輕一托,內力到處,任他人高馬大的好漢便如何也跪不下去了。
李天嘯心驚,更不敢以她年輕俊美而小看了她,面上恭敬異常請她上船,早有下屬去牽她的馬了。
她上船時,那列在兩邊的漢子和河面船上的好漢都敲鑼打鼓起來。
趙清漪一上船,船上就擺著席面,李天嘯連稱鄙陋,但是趙清漪覺得這在民間已經十分精緻了,何況是在船上,而他們拿出的酒也是上好的汾酒。
趙清漪看著四周還有不小下屬,李天嘯也是老江湖,讓下屬們都退開些。
趙清漪這才低聲說:“這太誇張了,我這次也是有正事的,這樣大張旗鼓,走漏風聲……誰擔待得起?”
李天嘯不禁被嚇得跪倒在地,說:“趙公子見諒,小人只是想好生款待趙公子。”
趙清漪說:“你起來。那……上面還有什麼交代給你的嗎?”
“上面?”
“就是讓你來接我的人呀。”
李天嘯道:“他……他老人家,我,我也不能親聆他老人家的教誨。”
趙清漪心下明白了,整就是一個官僚主義。作為皇帝密探都這麼官僚主義,還怎麼做事呢?
郭旺財呀郭旺財你也太可憐了,母族不靠譜,妻族不靠譜,我拉著你緊靠老爹,老爹也這麼不靠譜嗎?
旺財呀,你要當皇帝,總要給我有一個靠譜的呀!不然,還不如我一個人去了西北再想辦法。
趙清漪說:“你起來,別動不動就這樣,我受不了。”
然後,船隊浩浩蕩蕩逆流而上,趙清漪聽李天嘯說,為了接到人,黃河幫命所有船家今早都不出船。原本是不會擱這麼久才來接她的,暗示那些排場是花了點時間的,畢竟他臨時得到的訊信。
這是高級領導來視察,下面交通要清道的節奏嗎?
黃河幫的總壇已經大擺宴席,趙清漪在上百人的迎賓隊的簇擁下進了門,入了席。
又有呂涼山凌雲寨的凌二當家、沙家幫的王幫主、永興鏢局的張鏢頭、盧家莊莊主等等人物過來朝她敬酒。
趙清漪伸手不打笑臉人,覺得這酒也沒有什麼問題,也拿出流氓習氣來都和他們幹了一碗。接著就聽到一通通的馬屁拍過來:
“趙公子果然是少年英雄!”
“趙公子生性豪爽!”
“趙公子海量呀!”
“我真恨不得早十年就認識趙公子!”
趙清漪也虧得內力精純,不然這麼多酒下肚也是要倒下了,說:“反正都這樣了,今天咱們就高高興興吃宴。不過,我也有句話,不知當說不當說。”
盧家莊的莊主說:“趙公子願意垂訓,是我們的福氣。”
趙清漪說:“我是喜歡交朋友的,只是還是正事要緊。你們這樣雖是一片盛情,要是壞了事,上頭不高興,我也救不了你們。所以能低調還是低調點好。”
一個個聽了她這句話,又都半跪下來,趙清漪說:“別這樣,都起來。下回注意些就是。”
趙清漪跟著他們宴吃到七七八八,就見一個個大小頭目給她備的“簡慢”的禮,先是東家黃河幫李天嘯讓下屬抬了一個箱子來,打開一看竟是一箱的黃金,看那箱子的大小,應該有兩千多兩。
凌二當家就稱自己也是恰巧在河中府,臨時得到消息也沒有備什麼好禮,讓人取來了一匣子的珍寶,價值也是不匪。
盧家莊的莊主是給了萬兩票子和一顆高麗千年雪參。
沙家幫的王幫主送上一匣子的指大的珍珠,極是難得。
趙清漪面上雖然奇怪,但是絕無驚艷貪婪的神色,只因為她見過太多了,曾經擁有多到真正的堆積如山的珍寶,現在空間裡也是不少。
在場的人還覺得她深不可測,懷疑禮送薄了。
趙清漪想的是現在有事,收了禮也帶不走,而她又不能當著人面收空間去,於是都婉拒了,這些人心中更生不安。
趙清漪卻是吃喝這麼久,人有三急,人家還是備下了VIP的廁所讓她解決問題。
再出來時,幾個頭目表示還有厚禮云云,趙清漪卻說:“禮的事不必客氣,就是宴都吃到這了,上頭派下來的主事的人總得見見。”
盧莊主道:“上面的那位,小人又如何能見?自然是趙公子更親近些。”
趙清漪說:“我怎麼親近些?上面派誰來接我,我都不知道。”
李天嘯說:“可是……老人家親自發了話的。”
“這又怎麼了?”她可不就是皇帝親派的,有人協助也定是皇帝派的。
眾人面面相覷,凌二當家又說:“我等是無法做主的。”
正在這時,聽得琴簫之聲傳來,只見從牆外飛了進來八男八女,皆穿白衣,男子撫琴,女子吹簫,在樂聲中櫻紅花瓣片片均勻地飛落。
李天嘯等人見到來人,一個個跪倒在地:“恭迎聖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