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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家男人沒有那麼容易死,但是讓他損點名聲,將來難娶佳婦,與李清玥這賤人牽扯一下被連累前程,這樣的程度又剛好。
於是趙清漪道:“平國公府世子是吧?”
曹江看到轉身過來的白衣男裝少女不禁一愣,趙清漪的容貌遺傳自絕世美男的傻爹和美人胚子的張氏,她的底子自然也是絕世美人。前生苦於被培養成怯懦樣子和奴才的氣質,她又不懂怎麼扮楚楚風姿勾引男人。
這時曹江居然看呆了去,說:“在下曹江,見過小姐。”
趙清漪道:“你與李清玥本有婚約,你這是憐惜情人嗎?要為情人出頭嗎?”
滿場譁然,曹江此時不過是個少年,也不禁臉上大臊。
趙清漪道:“曹世子,大丈夫敢作敢當、敢愛敢恨,倘若你真的是想要保護你的情人,我敬你是條漢子!看在你的面上,我可以向侯爺求情,這賠償銀,只收一半,另一半當是賠給曹家的人情。你和李清玥定情,多少有誤以為她是定北侯府之女的原因。如此兩家互不相欠,如何?”
趙清漪覺不能讓人說她和定北侯府欠了曹家的,曹家受了她的連累,世人看事情浮於表面,其實曹家說到底也是間接受玉娘之害。
曹江看看李清玥楚楚可憐模樣,心中想著自己能否承擔這個責任。
李清玥這時重見“蓮香”模樣也不禁吃了一驚,她不知趙清漪無意於曹江,但想曹江若是此時對她鍾情,她唯一一絲希望也要斷了。
李清玥一雙眼淚划過美麗的臉龐,顫聲道:“曹哥哥,清玥感謝你的好心,總之,是我命苦……”
玉娘向曹江磕頭,說:“曹世子,求求你幫幫清玥,一切都是我乾的,跟她無關呀!”
曹江與李清玥青梅竹馬,雖然驚艷於趙清漪的相貌,但看她如此,於心何忍?
曹江道:“求侯爺與小姐寬諒一二,清玥也只是一個苦命女子呀!她不能選擇自己的母親,也不能選擇地當了十年的侯府小姐,現在更不能選擇當了犯婦之女。”
趙清漪鼓著掌,淡笑道:“曹世子果然有情有義,你這話卻是有失偏頗了。若按曹世子所說,無知無奈就可免罪,那麼那些罪犯欺君、謀反等十惡不赦大罪的罪臣之女是否也是無知無奈,不該受株連?我是否可以理解為,你對大晉律例有所不滿?”
曹江到底是讀書人,雖然年輕,這時不禁嚇了一跳,腳下一軟跪了下來。
“大人!曹某絕無此意!”
對大晉律例不滿,對王法不滿,那是有不臣之心嗎?
趙鐸看看女兒,又再刷新三觀,三言兩語,借力打力,把曹江嚇得跪下。女兒的口舌之利只怕不下於她手上的功夫。
大理寺卿張瑛到底念在平國公平日與他還算交好,勸道:“曹世子,此事與你無關,你還是退下吧。”
李清玥這時一邊啜泣,一邊悽苦地說:“曹哥哥,清玥感激你,清玥就算死也記得你的恩情,你……你還是不要管我了,我來生再做牛做馬報達你……”
曹江一看她如此至淒至美的模樣,心都要碎了。
趙鐸和趙清宣卻是心中一陣膈應。
趙鐸不禁有些不滿地看了張氏一眼,就算是假女兒,教成個婊樣,張氏教女的能力,他也深深表示不信任。
傻爹覺得他的小奶狗將來一定不能讓張氏亂教。
張氏這時卻真的是躺槍了,她一生除了撐著侯府內務辛苦些,夫妻分離有些寂寞,其時後院太乾淨,她還真沒有經歷過婊造成的痛苦。
張氏嫁了個這個時代少有的好男人,在夫妻感情上躺贏,所以她教不了這個程度。
李清玥完全是深通人心,自學成才。
曹江卻是個多情公子的性子,更生不忍,朝趙鐸說:“世叔,請你對清玥高抬貴手吧。”
趙清漪不等趙鐸開口,就說:“侯府深受其害,不討回損失,天理何昭?你為你的情人求情,定北侯府賣你人情。不過,口說無憑,你可得立下字據,再請兩位大人和在場三百姓簽字見證。李清玥共欠侯府二十萬兩銀子,你要是為情人寫下求情信,侯府可只收她十萬兩。”
讓曹江當眾給李清玥寫求情信,那他得一輩子背著這個污點,等他年長些就會明白這種痛苦。而且,他還怪不到定北侯府頭上來,定北侯府對得起他了,賣他了人情。
挖坑小能手只是挖一個坑,他自己心甘情願跳下去還不夠,還是他自己親手把自己埋了,將來他明白人情世故後的鬱悶也是加強級的。
玉娘哭道:“蓮香,清玥哪來的十萬兩銀子?請看在你叫了我十年娘的份上,得饒人處且饒人。”
趙清漪朝趙清宣使了個眼色,有些話她不好說。
趙清宣忙會意,說:“李清玥這才貌和噱頭,有的是豪客一擲千金、一睹芳容。你該對你女兒有信心一點。”
主審官和副審官都不禁咳了一聲,還聽到堂後隱隱傳來一陣什麼東西倒地的聲音。
第246章 狗頭鍘伺候
趙清宣這句話在這種地方說出來確實有點超尺度了,趙鐸肅然道:“清宣,這是什麼地方,豈可胡說八道?妹妹在此,你也不怕污了她的耳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