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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意今年十九了,風塵中人,便如公子所知,也是自身難保。”
趙清漪道:“姑娘何至淪落風塵?”
顧如意嘆道:“十歲那年,家裡遭了劫難,被貶為官奴。”
官妓是官奴的一種,官奴有統一機構管理,還真不是平民人家能贖的,本朝至少也得是有舉人功名在身的人家能用官奴。
顧如意就算有錢,想自贖自身,還真不行。從青樓贖身出去又是新主人的官奴,除非是消了賤籍。可是官奴賤籍沒有恩典是不能改的,只有自己賣身的人贖了身才可以改。
趙清漪說:“你還出身官宦人家嗎?”
顧如意嘆道:“往事不提也罷。”她雖然想要傾訴,但是此次終是初識,她也沒有把握。
顧如意又與她談些詩詞音律,趙清漪也沒有追問。
過了一個時辰,趙清漪才起身告辭,秋毫無范。
等趙清漪下了船離去,顧如意心中若有所失,紫衣婢女和綠衣婢女都不禁為她著急。
紫衣婢女說:“小姐,奴婢看趙公子乃人中龍鳳,你如何不提呢?”
顧如意嘆道:“你不明白。”
“我怎麼不明白了。”
顧如意:“但凡男子見我,終有所求,若是無所求,我又怎麼輕易提呢?何況是一件一件,都不是易事。”
綠衣婢女道:“那小姐何不先贖了身?別的事可以先不提,小姐一生的幸福最重要。”
顧如意說:“趙公子若是無意,我又何必強人所難?”
二婢卻覺那世上的男人來說都是白撿的好處,小姐有錢贖身,只不過得有這麼個有資格贖官奴的人出面罷了。對於男人來說,就是白撿一個美妾。
第472章 皇家宴會
趙清漪會了美人、聽了小曲後,逍逍遙遙地回自己安置的小家,卻見兩個身穿常服的侍衛守在她的門口。
那侍衛是與她相熟的,上前揖手請安,說:“良媛,殿下等你好一會兒了。”
趙清漪點頭進了院子,去了她收拾得簡陋的書房,郭延錦正在此處讀書,看了她進來也放書,說:“你倒是什麼人都去攀呢。”
趙清漪說:“我就是瞧瞧罷了,如今秋闈將臨,了解一下舉子們也沒有損失。”
說著,她還將見到誠王的左膀右臂的事說了,還說了自己惡毒的反間計的打算,又說:“現在他們抬到我眼前來了,我與他們好,你知道很正常。誠王禮遇他們,你就更禮遇,誠王採納他們的意見,你就做出懷著偉大光輝的理想目標積極去求教的樣子來。人心都是肉做的,你待他們好,你是儲君,他們就算不想負誠王,要害死你總有點心理壓力的。他們就算真的想要為誠王大業效力,誠王看到你這樣的態度,他能不因你疑他們嗎?他沒那麼自信。”
郭延錦說:“五弟有沒有心思還尚未可知呢,我豈能聽你一面之辭?”
“行!你有這個兄友弟恭的信念,現在也不是壞事,你記得配合就好。”
兩人又在這裡用晚膳,郭延錦卻提出讓她回去住的事。
郭延錦說:“那些事我不與你計較了,如今想來,你我相交是你我之間的事,本就不牽扯別人,我不能絕了姬妾們的生路,但是此事責任一應與你無關。你願理會此事是你的仁慈,你不理事是你的自由。”
趙清漪擊案道:“就這麼回事!你之前腦迴路也是偏得緊,繞那麼大的圈子。”
郭延錦望文會意,暗道:你的腦迴路才偏得緊呢!
郭延錦說:“話是如此說,但是你還是要手下留情,你捅簍子也輕一點,在父皇面前裝都要裝出點規矩,不然我只怕離被廢也不遠了。”
趙清漪點頭:“這個可以有。”
郭延錦又說:“還有太子少師、少傅、少保等等臣子,我從小到大受他們辛勤教養,他們在我身上花的心血不比自己的兒子少,你也不要捅到他們跟前去。”
郭延錦的“家教豪華天團”趙清漪也可以想像,雖然說儒士中酸腐拘泥之輩不少,但是真正成大家的當然是在學問和人品上都是超越普通人的。
趙清漪道:“我平日不見他們就是了,便是他們聽到消息我有干政之嫌,你也好生哄著。”
郭延錦暗想:有時豈是說不見就能不見的。
郭延錦道:“你絕不會失禮於他們,因為自己的狂傲不羈的性子壞了孤的名聲,壞了孤的正事?”
趙清漪蹙眉:“行!我要玩也私下裡玩!就算誠王把我今天的事捅出去,我也死也不認。然後反咬他居心不良,窺視太子後院私闈,這是犯大忌的?”
郭延錦呵呵,說:“人家真的要你的命,要向我發難,還會沒有證據嗎?是你反誣得了的?”
趙清漪道:“那怎麼辦?我就這麼個人,處處忍那是不行的。我呆得到什麼時候就呆什麼時候,真會壞事的話我就‘病逝’,我換個身份辦差也行。”
郭延錦瞄著她,目光冰冷滲人,但是一划而過。
郭延錦也停著,說:“跟我回去。”
“我不去。”
“不是說好了嗎?沒有讓你管別的事,你也不壞我的事。明日中秋,宮裡有宴,父皇准你陪我進宮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