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倭方親友的區域只有那包括齋藤新之助在內的十一張贈票的人員,出經費了也沒有更好的待遇。
其它倭方人員從黃牛手中買的票都在後頭,分散擠在黑壓壓的種花家觀眾里,沒有“外國友人”的特權。
到九點半時,在現實五千多人的矚目下,雙方選手在親友團的陪伴下進入比賽臨時會場。
頓時鎂光燈閃個不停。
齋藤新之助陪伴倭方中村左一郎身邊一起進來,身邊還有倭方武術界的高手名流。
他們是尊重強者和地位的,那十張票當然是給其中最有名的高手。
他們全都穿著和服和木屐,不少人表情帶著憤恨不平和怨氣,這場比賽是他們好不容易求來一雪前恥的,過程實在是艱辛,難以對人言。
只盼今日一舉將那可惡的支那女人給殺了,倭國武術界才抬得起頭來。
當種花家一方在親友團的陪伴下從另一邊通道進場時,現場頓時起了一陣陣歡呼加油聲。
但見趙清漪穿著一身設計時尚的淡青色漢服齊腰襦裙,原本齊耳的頭髮在頭頂打了五條髒辮。
那淡於色的漢服齊腰襦裙比尋常要短,只到膝蓋,裡面當然還穿著絲綢褲子,而袖子也採用了箭袖設計,腳上一雙林太太做的白色緞面繡鞋。
這時的觀眾早有之前她結婚穿漢服的洗禮,不會把失傳近三百年的漢服認作和服或韓服。
趙清漪若穿中式服裝,正式場合從不穿旗袍和褂子,非正式場合她不反對穿一穿。
這些習慣影響著容傾城也是這個毛病了。
現場的腦殘粉們原本懸著心,這時又覺得她這一身打扮實在是太美了,像是煙霧中的凌波仙子。
如齋藤新之助、衛羽等暗中的仰慕者們此時也生出襄王之憾。
容耀廷好歹是能接近,身為義兄,他是親友團人員。
在入座前,倭方選手中村左一郎和武術界人士上前來招呼。記者們也圍了上來,不怕事多的拍著照。
中村左一郎和大部分的武士是頭一回見到趙清漪本人,沒有想到是這樣一位氣質清華的年輕美貌女子,本人比報紙上漂亮有靈氣得多。
中村左一郎已經三十九歲,沒有留小丹胡,在倭人中算是高的了。
中村左一郎用倭語說:“趙桑,女人應該溫柔嫻靜,你不該挑釁我們大腳盆雞帝國。如果你後悔了,那麼,當著現場所有人的面認輸,以免我刀劍相向。殺了這樣年輕的一個女人,人們反而要說是我心狠手辣了。”
趙清漪笑著用中文說:“中村閣下,像你這樣的倭人,應該留在倭國教養兒孫,不應該侵略我們種花家的東北。沒命回倭島去,你的兒子和孫子沒有父親爺爺,長大以後不知是什麼德行。用我們種花家的話來說,就是沒教養。可那又怪得了誰呢?話說回來,父親是侵略者,兒孫沒教養,那也是錯有錯著,得你真傳了。”
在場種花人無不撫掌喝彩,林誠暗道:跟趙清漪懟,那真是傻瓜。
而記者們奮筆疾書記錄,這一下戰前的硬懟,在後來的報紙上評價為:談笑間槳櫓灰飛煙滅。
齋藤新之助不得不充當翻譯,雖然不好意思,還是一字不差的譯了。
中村左一郎不禁氣得臉色發青,說:“我好言相勸,你執迷不悟,那就怪不了我了。”
趙清漪說:“這場血戰是你們一心求來的,到時你血濺當場,也是求仁得仁,可別輸不起,命沒了,也不可以裝可憐不給錢,丟人丟命又丟份!”
中村左一郎胸膛起伏,目露陰狠凌厲殺氣,罵道:“叭嘎!”
趙清漪回懟:“叭嘎你妹!”
趙清漪說完,轉身去座位了,親友團也瞟了這群倭人一眼跟著趾高氣昂地跟上去了。
中村問沒有翻譯最後一句的齋藤新之助:“她罵什麼?”
“大約是種花家民間罵人的俚語,‘你妹’大約是污辱詞語,種花家很多罵人的話是涉及家眷的……”齋藤新之助想起她還罵過他“進駐你妹”,中文極好的他還是有自己的理解。
……
青龍幫旗下的舞廳里的司儀過來賺外快當司儀,他是見過溫柔富貴鄉,但是這樣大的場面還是第一次見,緊張激動不已。
他整了整自己的西裝,檢查了一下自己打著髮蠟的頭髮上了台。
首先熱情揚溢地說了開場白,又按流程邀請了首席第三方見證人和次席見證人上台去。
見證人一位是美國公使納爾遜-詹森,一位是滙豐銀行的江海分行的行長——他是來驗支票的。
當司儀再邀請倭方代表上前先交支票給第三方見證人保管時,滿場譁然。
還有這樣正大光明要錢的操作?
最後,倭方大使有吉明是帶著憋悶上台,代表倭方把支票交給了美國大使納爾遜,還有滙豐銀行的分行長來驗證支票的真假。
又請了種花家的代表唐先生上台來。
然後司儀又在麥克風前來給了他們一張稿紙分別讓他們念誓詞。
公證人當然是要公平,然後到時候執行把錢交給贏的一方。
而種花和東倭則是發誓不得追求決鬥場上選擇殺人的責任,並且當眾在承諾書上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