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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我怕是……”衛佬不禁訝然。
“做不到嗎?那……讓茅先生把那首《沁園春》寫幅字送我珍藏……”(註:《沁園春-長沙》寫於1925年12月。《雪》寫於1936年,還沒作出來。)
“……”
“也不行?”
“此事衛某如何能做主?”
趙清漪悠悠長嘆說:“那真是好詞呀,我至今寫不出一首能及得上茅先生的詞,唉……聽說伍先生帥得天上的鳥都要掉下來,可惜我也見不到……”
衛佬眉角抽了抽,說:“趙小姐的要求,衛某實在是做不到,如今局勢嚴峻,誰也不知明天會怎麼樣。不過將來要有機會,我雖不能做主,但一定盡力……”
第181章
衛佬送趙清漪出了書房門口,見家裡院子也沒有人,趙清漪嘆道:“革命不是請客吃飯,不要輕易相信人。現在你們是最艱難的時候,先夾著尾巴做人吧。有命在才能做事。”
衛佬拱手道:“趙小姐高義,衛某感激不盡。”
趙清漪說:“現在說這些為時尚早,你們也做兩手準備,如果……有什麼意外,你們還是走吧。你們如果要找船坐,我還是有辦法的。”
說著頷了頷首,表示告辭,兩人又送了她出大門,看她上了汽車。
回屋後,衛羽忍不住問衛佬:“她……真的信得過?”
衛佬說:“她是一個有信仰、有胸懷、有同情心的偉大女性,這樣的人都信不過,都不能交朋友,我們大同會的革命道路上就太孤單了。”
衛羽心中有股彆扭,說:“可是……她受金陵的招攬,還嫁給了青龍幫的當家。”
衛佬卻道:“金陵果府中也有我們別的同志,幫派中難道就沒有地下同志了嗎?為什麼要看表面的身份,而不去看其言其行?”
衛羽說:“希望信得過吧,不然,我們不過多搭兩條人命。”
衛羽轉身回自己房裡去,衛佬不禁皺了皺眉,這個兒子哪裡都好,有時卻有股倔性。
難道是當初他被趙小姐綁柱子上的事,他還有些耿耿於懷?那也太小心眼了。
衛佬哪裡知道兒子的失落和傷心,他的心上人另嫁他人,而且她永遠不會知道了。
……
林青雲去藍衣社在江海的駐點,美其名曰是為了清洗之事做更深入的溝通,此時賀先生卻不在,聽說是三天前回金陵去了。現在江海的組長是一位劉先生,見青龍幫林大當家親自前來,連忙熱情招待。
兩人寒暄說過場面話後,就漸漸深入的談起清洗的事來。劉先生帶的人抓了許瑾來的事還是讓他有些得意的,只覺要立大功了。
這一回是許瑾從前的一個女學生揭發了許瑾大同會會員的身份。
這名女學生原來還是比較激進的,出身寒微,擁有理想,所以許瑾發展她為觀察期的會員。
幸而,還沒有轉為正式會員,她知道的具體的事還不多。但是許瑾知道的就不少了,劉先生正期從這裡突破抓到更多的人。
林青雲面上還恭喜了劉先生,又說這人現在還殺不得。
劉先生笑道:“這事兒何須林大當家提醒?我正打算拔出蘿蔔帶出泥來呢!就抓這麼一個女老師,我還真瞧不上。”
林青雲笑道:“劉兄果然是幹大事的人,是我多操心了……”
劉先生說:“林大當家千萬別這麼說,我們還正是需要請您操心的時候,大家都是為江主席和黨國效力,也不必客氣。”
林青雲笑著點點頭,說:“對了,這大同會的女人長什麼樣?聽說他們同產同妻,毫無禮義廉恥,想必是跟個母豬似的。”
劉先生搖了搖頭,說:“說實話,長得還行,斯斯文文的讀書人,和民間粗婦是不一樣的。”
林青雲佯裝好奇:“哦?怎麼這樣的人還會去入大同會?”
劉先生嘆道:“所以,我們江主席說過,他們就是最會蠱惑人心,只會讓種花家陷於黨爭和爆民動亂。我們種花家就該只有一個主義、一個領袖,所有行動聽領袖指揮,這些亂匪爆民只會挖黨國的根,只會壞事兒。”
這什麼“一個主義,一個領袖”就是藍衣社激進分子的思想,所以他們成了江先生手中的一把刀。
林青雲道:“劉兄,你的思想覺悟不下於賀兄。我夫人也是多次親聆領袖訓導,我們也真正希望領袖帶領我們種花家萬民一心,然後收復故土。”
藍衣社雖然反動,在抗倭這一點上卻也是積極的,他們就熱血犧牲營救過東北的愛國將領馬將軍。
劉先生聽林青雲提起趙清漪,但想那位可是民族巾幗英雄,得領袖青眼有加,與唐、孔兩家交情非凡,還有果軍高層將領幾乎也是識得一半了。現在又在中央軍校鍍金,到時候果軍最精銳的將領豈不都是她的學生?
反正他和人家是沒法比的。
劉先生肅然起敬,說:“我還多指望林大當家和夫人多多提攜。”
林青雲心底又是苦笑,人家是妻憑夫貴,他自認有些本事,居然是夫憑妻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