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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雲帆說他晚上值班,趙清漪沉默了許久,說:“呃,沒有關係,你上班要緊,只是我媽腿不方便,我才想麻煩你,沒事的,我自己可以。”
錢雲帆不禁想像自己和那樣的岳父岳母走在一起會受到的異樣目光,他眼睛有些呆滯。
趙清漪說她的父母會來也不是說謊,她的父母就沒有離開過梅州,也想來大城市看看,趙清漪說這兩天調休有時間,可以帶他們到處走走。
他們也輪休了幾天,加上法定年假,出來看看,鄉下人窮游。現在女兒開朗自信,又對他們極孝順,她說有時間,他們也是心動的。
只不過趙清漪現在沒有什麼錢,工資都還沒有發,也沒有寫好,她是真的沒有辦法現在給他們買什麼,幸好他們也很理解。
趙清漪帶了他們在最便宜的那種小賓館住,父母與女兒相見都很高興,他們穿著最體面的衣服,但是貧寒和殘疾也掩飾不了。
但是趙清漪還給他們做過複診針灸,勸他們工作不要那麼累,下班了或者休息天也不要撿廢紙、瓶子之類的東西賣了。
說起這個來,她又滿含抱歉地說:“都怪我,都二十三歲了,還賺不到什麼錢,不然,你們早該退休享福了。”
趙母王金花說:“你都還沒有畢業,怎麼賺錢呢?是我們,都忙不上你什麼。”
趙清漪微笑道:“你們健康長壽就是幫我了。我以後會賺很多錢,我買個大房子,再請個阿姨和司機侍候你們,我工作忙時,你們想去哪裡玩時也可以去。不過,將來我可能又給你們生個外孫或者外孫女,你們可得幫我看著,現在保姆虐待小孩也不能信的。你們身體要是不好,我就沒有人幫我了。公公婆婆哪有自己爸媽放心,對不對?”
二老聽了,只覺生活有了盼頭,女兒長大了,越來越出息,越來越漂亮,又很孝順。
趙清漪跟他們說些笑話,他們被逗得哈哈大笑。
趙清漪挽著王金光的胳膊枕在她肩膀上,看著正扎著針的趙松要動,連忙阻止,然後給他取了針,再用酒精消了毒收好。
一家人其樂融融,他們定了標間,一家子也不是講究人,趙清漪晚上睡了其中一張床,他們夫妻兩睡一張。
第二天去逛街,到處看看,拍拍照片。雖然沒有什麼錢買東西,窮游也歡樂。
趙清漪還帶他們去了自己大學逛逛,現在大學裡學生不多,但是趙清漪還是給他們講本校醫學院的一些了不起的榮譽。
趙清漪帶著他們拍照,有時遇上些校友難免也多看幾眼,趙父趙母不禁有些不好意思,他們忽然覺得自己不該來。
還是女兒說只要坐一個多小時高鐵就到羊城,他們又是在火車站當清潔工的,覺得確實不麻煩,所以才來的。
趙松忽然問起來:“我們來是不是擔誤你工作了?”
“沒有呀,我剛好調休,你們就玩兩天而已,我有時間的。不過,明天晚上我送你們上火車,我也要乘車去深市。現在高鐵很方便的,就是稍貴一點。”
趙母說:“你沒錢了吧,我們帶了些錢的,你拿著防身。”
趙清漪確實窮逼,卻說:“我下個月會有點工資的,我也打算再找份兼職,你們那點錢自己收著買些吃用吧。我只要過了最困難的這兩年,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趙松說:“你年輕,身體也重要的,還有在外面總要體面一點,會被人瞧不起的。”
趙清漪笑道:“我這麼漂亮,那是嫉妒,不是瞧不起。”
說著,她帶著他們逛過後,也到宿舍去走走,白天人也不多,偶爾幾個校友看到,也是一臉奇葩的樣子。
趙父趙母是矛盾的,既想看看女兒的學習生活環境,又覺得自己丟臉了,但是趙清漪不當回事,他們才半推半就過去看看。
今天白天,宿舍里只有陳薇,他昨日值了夜班。陳薇心思比程娟還重,她不愛說出來,但是像爭取省人院的名額一樣。她也不會讓。
她心底再不屑,也不會當面口出惡言,就見趙清漪招待那天殘地缺的父母十分周到。
趙清漪傍晚的時候偷偷打電話給錢雲帆,說她爸媽來了,一起吃頓飯吧。
錢雲帆天人交戰,趙清漪軟語求了,他想著看看又沒有代表著他們就是岳父岳母了,於是依照她發來的地址去了。
當錢雲帆在一家小炒店看到他們時,心如墜入了冰窟窿,趙清漪卻是與他們相處很融洽,沒有一分不體面的自覺。
趙清漪介紹了他的名字,正似想說是自己的男朋友,錢雲帆扯著禮貌疏離的笑,說:“我們是好朋友。”
趙清漪像是受傷一樣看了他一眼,卻沒有當眾說什麼,一頓飯吃得四個人都各懷心思。
錢雲帆當然是腦袋轟隆隆響著,然後感覺店裡都有食客看著他,這還是陌生人,如果是他的同學朋友、還有爸爸的同事朋友、家裡的親戚見了,這將會是什麼局面?
他們養活自己都難,更別說是否可以在職場上給他幫助和人脈了。
趙清漪就真的沒有想攀他高枝的意圖在嗎?如果沒有,為什麼這逼他結婚?不結婚就不給碰,這是逼他就犯嗎?
錢雲帆再喜歡她,這時發現她有這樣的意圖,卻發現女人的心機有些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