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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這時,聽到道路盡頭響起一陣馬蹄聲。
來人是七八個人,身穿藍色勁裝,當先一位十四五歲的俊美少年,他腰上卻繫著正紅色寶帶。
本朝禮制,皇族中皇帝、太子可系明黃色的寶帶,而親王、郡王可系金黃色的寶帶;皇族之外的公侯及世子可系正紅色的寶帶。而其相應的女眷夫人和嫡小姐也是一樣,若是庶出女除了出嫁時之外平常還不能系。(寶帶:指腰帶上鑲了寶物)
女人的一切榮譽來自於父、夫、子,很少有例外。
路中央這些人都橫七豎八擋著,這七八騎都不禁停了蹄。
趙清漪看到那駿馬上拉著韁繩的少年不禁一怔,卻見他不是趙清宣是誰?
此時的趙清宣還沒有被趙鐸送進洛京當質子,京中只有張氏母女。
隨著小皇帝的一些小手段讓趙鐸不堪其擾,但想趙清宣也年滿十六,最基本的教導都教了,趙鐸就以送他去國子監讀書的名義送他進京了。
身世被揭穿前的最後兩年,李清玥一直會為兄長做鞋、做手套、做衣服,平日照料也很貼心。
趙清宣以為她是自己唯一的親妹子,當時自然與她兄妹關係極好,所以真相大白時,對她也多有憐意。
當時,趙家放過李清玥母女,就是李清玥哭求張氏和趙清宣,母子兩人就決定將兩人趕出去了事。事後,張氏和趙清宣還多生感慨,回憶起李清玥的種種,自然不舍。
而趙清漪對著這個兄長是有一種小丫鬟的天然自卑的,也想著給哥哥做衣服鞋子。
趙清漪從沒有受到好的教導,一直做三等丫鬟和莊子裡的粗使丫鬟,作品上無論是針腳還是花樣,都是不及李清玥的。趙清宣沒有表現嫌棄,對真妹妹的遭遇也是憐惜的,可是難免又會想到李清玥。
這是人之常情,對原主的傷害卻是無形的。
趙清宣身邊的族兄趙清寧打馬上前,道:“何人攔了去路!”
馬濤全身大穴被點,已不能說話,但底下卻有叫起來:“救命呀!殺人啦!”
趙清宣身邊的家臣少年握刀的手都不禁一緊。
趙清寧道:“何人膽敢當街行兇殺人?”
趙清漪知道此時避無可避了,昂頭挺胸上前,抱拳道:“各位公子請了,在下連青。這幾位據說是馬幫中人,中午時他們幫中的兩個嘍囉想要偷在下的座騎,在下教訓了他們一下就放他們走了,沒有報官。沒有想到他們心懷不憤,此時找了這些人想對在下殺人越貨。在下沒有下殺手,只點倒了他們,正想送官,以辨是非曲直,諸位就到了。”
這番話說來平平,但是趙清宣以下的少年都不禁訝然,看地上躺著的人,足有二十幾位了,而眼前出來這個人,說話語音清脆,還是孩子。
這畫風,也是絕了。
趙清宣不禁打馬上前一步,打量著這個孩子,但覺他小小年紀器宇軒昂,帶著一種世家之子的貴氣,這種氣場很熟悉。
趙清宣就算不追究他話中的真假,見他模樣就生了三分好感。
忽然,趙清宣身後的一個家臣少年道:“世子,這小孩長得……”
趙清宣身邊的少年從小就和他一起讀書練武,當然見過他小時候。
家臣少年話未說完,包括趙清宣在內,都不禁吃了一驚。
眼前這小孩居然和趙清宣有六七分相像,只不過趙清宣已經十五歲,更有男兒氣概,這小孩尚帶稚氣,眉目俊美是俊美,卻柔和許多,而臉型的線條也比他柔美。
趙清宣和趙清漪是同父同母的親兄妹,她與張氏大約是有四五分像,可是和趙清宣卻有六七分像,特別是她穿男裝的時候。因為兩人都是既有像張氏的地方,也有像趙鐸的地方。
趙清宣十足的世家公子,將軍繼承人的氣質,拿著馬鞭指了指地上的人,道:“這麼多人,都是你一人打趴下的?”
趙清漪道:“對呀,他們武功很低。”
這朔方地界,別人可能會怕馬幫,但是堂堂定北侯世子可不會怕,只是朔北民風彪悍,有些事管制太嚴,水至清則無魚,只怕還會適得其反,讓邊民喪失血性。
邊民失去血性,那是無法適應這種生存環境,朔方不是太平地界,這裡經常受到北狄侵襲的。
趙清宣挑了挑眉,道:“那你武功很高嗎?”
趙清漪正是想要接近定北侯府,去看爹爹,於是笑道:“比他們當然高多了,比閣下莫約也高一點。”
趙清宣身旁一個家臣少年喝道:“大膽!你可知道這是誰?”
趙清宣擺了擺手,說:“我不太相信,你才多大。”
趙清漪把他這句陳述句當作了疑問句,說:“十歲,快十一歲了。”
趙清宣身旁的一眾少年都不禁笑起來,快十一歲了,太玩笑了吧。
而地上的一眾馬幫的人心中強烈反對現在劇情的走向,這是想要無視他們呢,還是無視他們呢?
你們這些人不是應該行俠仗義先把這臭小子拿下的嗎?
趙清宣道:“小兄弟,雖然你還小,但是男人說話可是要負責任的。”
趙清漪暗道:我不是男人,但我說話還是負責任。
“你要是不信,你可以試試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