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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家也是名門世家,可憐的太子,魏家還要等著被追究,不可能被派出來,西北又太重要了。
但是當初皇帝不直接派潘家人,當然是他要保住太子,她來西北走一遭,就讓潘家基本難以支持著郭延鎧再立山頭了。
郭延鎧說:“不是還有魏大人和兵部官員嗎?”
趙清漪淡淡一笑,說:“我也就是這麼一猜,這些事讓皇上決定,我們忠心辦差就好。”
郭延鎧雖然還有熊少年之性,此時對嫂子是真心信服的,武功只是一方面,這練兵領兵能力,官場往來,揣摩官員心思的能力是爐火純青。
在他看來,這朝廷的大員中的人要是遇上嫂子,如果嫂子是男人,她就算沒有武功,也少有人是對手。
他將來要是娶個嫂子這樣的媳婦……呃,還是不要了,如果娶個這樣的,一定會欺負死他的,夫綱何存呀!更別說納妾了,媳婦會不會把他擰成豬耳朵或者打斷他的腿?
郭延鎧背後一個寒顫,忽又問:“嫂子,問你個私人問題。你手狠心黑,你會不會殺了太子哥哥的妾氏……”
“啥叫我手狠心黑?嗯?”總裁上升調。
原來郭延鎧正在想像如果他有個嫂子這麼凶獸一樣的媳婦會有多慘,幻想著自己被擰耳朵打斷腿的可怕情景,一句“手狠心黑”就脫口而出了。
“呃,不是,我是說嫂子武功蓋世,當然殺人如砍瓜了。太子哥哥的妾氏哪裡是你的對手,前頭那李氏還會給她們下毒呢。”其實後宮爭來爭去,不是一樣嗎?郭延鎧從小見過父皇的妃嬪們明爭暗鬥。
他從小親生母親就去世了,幸好他外祖家還在,總不是那種一點依仗都沒有的喪母皇子,可是沒有母親,他越發渴望剛強。如果母親還在,他一定能夠保護她的吧。
這樣一轉念,他竟然覺得自己看到美色會把持不住十分可恥,女人們爭來爭去,不還是男人納了太多人。
假如男人只娶一個,若是各方面都合自己心意的,也未必就要多納人了。他是王爺,真的喜歡美色,偶爾在外逢場作戲也無防吧。這樣的話,在自己後院子中就不會有什麼人被毒被殺,實在太過麻煩,而女人們也可憐。
趙清漪說:“你知道要練成絕世武功,最重要的是什麼嗎?”
郭延鎧自小好武,不禁眼睛一亮,說:“是資質和勤奮。我的資質在皇子中最好,又肯苦練,所以我的武藝最好。”
趙清漪輕輕搖了搖頭,淡淡一笑,說:“不是。”
“怎麼不是了?”
“資質是天外有天的,勤奮嘛,再勤奮的人一天也一樣只有十二個時辰,不眠不休也只能練十二個時辰不是?”
“那是什麼?”
“是‘心’。”
“心?”
“是一種敢於追求高峰的堅毅,一種拿得起放得下的氣度,一種仁愛濟世的胸懷,一種對生活的不如意的豁達從容。不敢追求高峰,不作為,自然無所成;一個人若不能拿得起放得下,偏執於小事,心胸狹窄,哪有心情去追逐更高的山峰;不能仁愛濟世,一心追名逐利,最終成為名利的奴才,一個名利的奴才當然被名利束著手腳,越這樣的人越讓人看不起,讓人看不起時他又太過在意,這就會走上邪路;無論是誰活於世上,不如意之事,十常居七八,若不能從容豁達,憂思於內傷氣,自然也不利於習武。如果一個資質不出眾的人能做到我說的這幾點,也能成為了不起的高手。”
郭延鎧聽著怔怔出神,不由得心嚮往之,卻又問:“難道你都能做到?”
趙清漪微笑道:“不敢這麼自大,但是這世上還有大多數人不及我的。而我既然有那麼一點意思,你覺得我會對身不由己的可憐女子動不動就除之後快嗎?”
“那……女人總會吃醋的吧。”他的兩個侍寢宮女還要爭寵呢。
趙清漪說:“我也不知道我會不會吃醋,但是無論男人還是女人,並不能強求對方深愛自己。對方自願回應,發自真心為你做什麼才是愛情,爭寵來的不是兩情相悅的愛情。如果根本就沒有愛情那還爭什麼。”
“宮裡的女人,不爭就沒有呀。”
趙清漪看著好奇寶寶的大熊孩子,邪邪笑道:“你是想我傳授你爭寵的技巧嗎?你看上哪個姑娘了,有情敵跟你爭?”
郭延鎧一頭黑線,說:“我是男子漢!哪裡需要爭寵?”
趙清漪暗自搖頭,不予多說了。
……
時間很快,趙、郭二人吃喝玩樂兩天,就到了將要踐行的那天。一早,忠勇侯府就準備各種東西了,食材、酒、餐具、杯具,還有席位,又準備了歌舞。
一場腥風血雨前的繁華景象。
第516章 夜宴劍影
七月的西北,白天燥熱,但是夜晚卻相當涼爽。
對欽差的踐行晚宴就擺在了行轅花園的一片青石板鋪成的寬廣地面上,此處開闊,設計建造之初,本就考慮過設宴的功能的。
本朝西北邊境由於戰亂頻繁,另設西北軍路,布政使衙門也在夏州,而李業身兼節度使,可是他總攬軍政,布政使不過是他的應聲蟲。更別說知府、知州、知縣、地方御史之類的官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