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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延錦冷笑:“孤身為大周太子,還要你來給孤什麼補償嗎?”
趙清漪淺淺一笑,說:“殿下,恕我直言,你應該通讀史書,史上太子能順利繼位,當上一代明君雄主並且在位長久的人有幾個?有我為你效命,至少你不管遇上什麼麻煩,你都有最後一線生機,你就算受冤上了斷頭台,我也給你劫法場。以你的身份才幹,有了命在,登高一呼,群雄響應,自能誅殺不臣叛逆。當然,最後村長還是要封我的。”
這話很誅心,許多人明白這個道理,但是沒有人敢這麼說出來,但是這話確實擊在郭延錦的心裡。
最後一句又很破壞氣氛。
郭延錦說:“孤又如何可以確定,你不會背叛孤?”
趙清漪瞪大眼睛,說:“你背叛你干哈呀?我要是沒有誠意,就沒有今天這一出了。”
郭延錦閉上眼睛入定了一會兒,睜開眼時已經一片清明,說:“孤可以容你,但是你不可再如今日給孤把天給捅破,你既然為孤效命,便要謹守臣子本份,令行禁止。”
趙清漪說:“這個可以,但是我只聽你一個人的,別人的話我可不聽,包括你老婆和你將來的兒子。”
“好。”
趙清漪也不管他是否還帶著試探,此時他願補上窟窿,接受她的條件,她也願意配合。
她現在名義上還是他的良媛,他也不想被外人得知府中的女人都壓不住,又把小妾小門客用。
晚上郭延錦還是歇在這裡,趙清漪也沒有服侍他更衣的自覺性,把床讓給他睡,本來還想學小龍女在繩子上睡覺卻見四周也沒有扎得住繩子的地方。要是直接釘上牆去,明天被人看到這根繩子,難道解釋是用來上吊的嗎?
她只好和衣躺在地上睡了,郭延錦忍了沒有人服侍更衣,也自個兒除去外衣睡下了,見她一個小姑娘睡地上,毫無鋪蓋,微有憐香惜玉之心。
但是轉念此女讓他當女媧去給她補天,性子如此桀驁不馴,心中一狠,側過身入睡。
這一夜卻是睡地上的人還呼吸均勻,內力在周天運行,卯時就醒來,神采奕奕。
而郭延錦大約是被坑得太鬱悶了,半夜也沒有睡著,凌晨卻是睏倦之極,好在今日休沐,他在卯時末刻才起來。
他醒來時,趙清漪早就穿戴好了,今天她的打扮卻還正常,挽著一個隨雲髻,穿著水紅緞面的銀狐皮子的襖子和紅色的百褶裙,頭上素淨得很。
這樣簡單普通的裝束,卻不失動人風致,她確實是極為美貌的女子,就算是弱柳扶風的韓良娣也是不及的。
她答應要聽話的,所以他未起床時,她也不好出房間去鬧,只不過她是在房間裡自己鬧。
在他還是在床上睡得深沉時,她打一套無聲的掌法,當是晨練了。
“殿下,你起來了?”
郭延錦怨念極深地自己披著衣服,她一點上來服侍的自覺都沒有。
他正要叫人進來服侍洗漱,忽又看看床上的帕子,前日他沒有休息在這裡,所以昨天是當補洞房了。
郭延錦指著床榻冷冷道:“你自己想辦法解決。”
趙清漪抽了抽嘴角,按正常畫風,這時候她應該割破手滴一滴血上去,對方是太子,她是正經的正四品良媛,也不是二嫁女,這種事還是要記錄在冊的。
趙清漪一本正經走了過去疊好被子,然後撿起那條帕子,說:“殿下你的帕子掉了。”
郭延錦:……
她還給他折成方塊塞到他手裡,說:“殿下的帕子樣式好土。”
郭延錦:……
她一邊去整平床單,一邊還碎碎念:“我以為殿下的帕子上怎麼也得繡一條龍的,繡兩隻水鴨子,不太配殿下的身份。”
她整好了床榻,拍了拍手,一臉“誇獎我”的模樣,說:“解決了。這點家務我還是會做的。”
郭延錦心頭邪火上升,再好的涵養也崩了,將手中的帕子往這魔女臉上擲去。
魔女提起一口真氣,吹了出去,但見那帕子飄了起來,展開就要罩住郭延錦的頭。
須知,這方帕子是用來做什麼的,它敢飄下來真罩孤頭上來試試!
——它還真敢。
郭延錦連忙伸手抓住了帕子,他鳳目圓睜,正派樣子十足指著反派魔女怒喝:“趙氏!別以為孤奈何不得你!”
趙清漪一臉無辜,對了對手指,歪了歪腦袋,說:“殿下,那……我該怎麼說?難道水鴨子和殿下相配?”
忍不了了,郭延錦丟了那帕子,撲了上去要打人,兩人居然就這樣過起招來。
郭延錦一拳虎虎生風朝她的臉打去,趙清漪只得溜,郭延錦改拳為掌再撲,又是打空,知道這活泥鰍不好打,他就放棄招式,直接追著人,抓到再說。
然後,人影晃動,他忽然又瞧不見人了,但見眼前掉下一個瓜子殼,他抬起頭,就見那女子坐在房樑上,紅色的百褶裙下一雙腿晃動著。
“你給孤下來!”
郭延錦會武功,也會點輕功,但是要體面的躍上房梁,不會撞到頭,卻有難度。
“……”
郭延錦說:“你昨日說過什麼了?你說會聽孤的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