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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趙清漪收住被帶偏的話頭,建議他之後請司徒先生介紹華人有名的中醫看看,還是想要先看看那成套設備。
梅森忙說:“是應該看一看再說。”
其實,發電廠已經大體上更換下了設備,現在大部分堆積在一個臨時倉庫里。
梅森帶著他們從水輪機開始看,他介紹著說:“其實這個水輪還很新,我覺得它完全還可以再用二十年,你不要看這個轉輪葉片有點鏽跡,但是機械動力的轉化完全不影響。”
趙清漪說:“我能看看轉輪體與尾水管嗎?”
“呃,當然可以。轉輪體當然是用不鏽鋼的,這一些你可以放心。”
趙清漪走近查看,其結構還是完整的,勉勉強強還是能用十幾年的。她又查看了其它幾個水輪機,一個發電廠不可能只有一個水輪機的。
其中有一台不是很理想,趙清漪指出了那台機子上的關鍵缺陷題,梅森見她對這種機械比較熟悉,再帶她看發電機、調速和控制裝備、勵磁系統、冷卻系統等等裝備時就謹慎了許多。
看完後已經過了午時了。
趙清漪問他成套設備包括沒有用完的配套替換零件的報價,梅森報了兩萬美元。
趙清漪不禁嘆了口氣,還是用真誠的語氣說:“梅森先生,這太貴了,你不能把大老遠來到美國的客人當傻瓜吧。雖然我們種花不能生產發電設備,但是可以生產發電設備的國家也不僅僅是美國。美國國內應該沒有更好的買家,歐洲不需要到美國買,日本也不需要。其它國家,我想只有種花有我們這樣有誠意的好買家。非洲國家不用說了,不會買,東南亞國家也比較少,或者他們是英、法的殖民地,英法總督們做主會從他們本國買的。只有我們種花,不是嗎?”
梅森聽她分析,其實並沒有錯,深吸一口氣,說:“那麼一萬五千美元,怎麼樣?”
趙清漪輕輕一笑,說:“我的朋友,不要這樣吧。我想您沒有把這套設備堆在倉庫礙事或者把它們當廢品買了,董事會將會對您很滿意的。”
梅森說:“真的已經不貴了。”
趙清漪說:“我們趙家也不是頭一回從美國購買機器,早在二十年前,我的父親跟他的朋友在美國購買了許多新機器,只花了一萬美元。”
“那可是二十年前,這不一樣的。”
“機械按折舊來賣的話,一年起碼要減一折,你們這套設備有十幾年了吧。”
“不能這麼算的。”
“因為我是種花人嗎?生意就是生意,客戶不分國界,只看利益。如果真要看什麼的話,我是一個從神秘國度來的又年輕又漂亮的女士,您給我體會一下美國的紳士,好不好?”
趙清漪露出一個戴妃式甜美笑容,梅森也真的覺得無法拒絕,說:“那么女士,你覺得什麼價格是合適的?”
“5000美元。”
“……”
司徒維不禁差一點要崩潰,司徒老先生和跟來的律師李傑也不禁瞠目結舌。原來可以這樣講價的嗎?
只見趙清漪又拉了梅森到旁邊低語許久,兩人你來我往交談,終於神情釋然握手。
然後,趙清漪與梅森回來,梅森嘆了口氣,說:“好吧,我與種花來的客人們交個朋友,希望將來還有更多的機會可以合作。5000美元,這個價格,也不知道董事會會不會滿意。先起草採購合同,並付定金吧。”
眾人大驚:所以這個生意以5000美元的價格談攏了?
然後,李傑用擬好的採購合同範本填寫趙清漪所看中的機器以及要的一些替換零件,在太陽下山前簽訂了合同,交付了定金拿到收據。
回程的途中,司徒維還好奇趙清漪和梅森偷偷說了一些什麼,他最終會以這樣的價格成交。
趙清漪看看前面的司機和保鏢,附在他耳畔輕聲說:“因為我說要在貨物裝箱上船後,給他1888美元紅包。”
司徒維被這“耳旁風”弄得心頭一盪,他強作鎮定,低聲說:“你賄賂他?”
“有什麼更好的辦法?”
“那還……真沒有。”
“所以不能太過迂腐了。這對我們趙家來說是大事,我們在劉主席的支持下在成都建發電廠的話,電力就能優先供給自己的糧食加工廠,才能保證產能。”
蜀省如成都這樣的大城市,富人家雖然有供電,但是供應工廠的電不穩定,工業基礎還是很差的。
可以說失去東北後,種花可憐的一點工業底子就在江海一帶了。
回到舊金山唐人街時已經是飯點了,吃飯時司徒老先生還誇讚趙清漪能幹,英語流利。
“看來你做生意也是一把好手,很能幫父親的忙。”
趙仁笑道:“她算帳的本事倒真有幾分。”
“我看不僅僅是算帳。”司徒老先生笑呵呵地說。
司徒維的父親跟著說:“趙先生,不知令愛有沒有許了人家,阿維回國五六年,婚事也一直托著,至今還沒有訂下……”
司徒太太說:“哪有當著人家姑娘的面這麼說的?”
司徒父呵呵一笑,說:“雖然說得有點冒昧,男大當婚,女大當嫁也是個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