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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清漪就想要下車去,卻見那些浪人將人按倒在路中央,一直接著那女子的衣服。
“救命呀!救命呀!不要!”
這是要“就地正法”嗎?果然不可用常理推測!
趙清漪下了車來,用倭語喝道:“住手!”
那四名浪人被她這一聲一震,紛紛抬頭來看。
一個小丹胡的浪人用倭語說:“支那人!不要多管閒事!”
趙清漪不禁一愣,她剛才說的是倭語呀,她的倭語在上輩子可是跟著東京人學的。
“我是帝國僑民,你們這麼做是給帝國蒙羞。還不放開她!”趙清漪一臉嚴肅的表情,戲精加身,神態氣質十足十的倭人。而她身邊的保鏢和秘書全穿著西裝,沒有人穿旗袍或者褂子的。
儘管趙清漪手底下保全眾多,褂子的成本一定會比西裝小,但是公司還是給他們做西裝或者制服夾克當工作服,沒有一個工作時間時會穿褂子。
趙清漪儘管是代代人傑,卻還保持了點憤青的偏執,關於漢服和旗袍、褂子之類的服裝誰才是正統漢人的民族服裝上她絕對是個漢服黨。
她在這個時代不仇視旗人,但是絕對堅持真我,不會讓辮子留下的奴性氣質從神或形上影響她的下屬。
況且穿西裝,所有人都會明白那是工作服,不是民族服,而另一種則不同。
四個浪人聽說是帝國人,而樣子實在像,不禁懵了,而一個倭國浪人忽朝那名女子看去。
那女子目光一閃,忽然掙脫兩個倭國浪人的鉗制朝她跑了過來,躲到了她的身後。
趙清漪摸了摸鼻子,她是個戲精,戲假戲尬,戲精是很敏感的,與常人不同。
一個破綻,她可以忽視;兩個破綻,她可說是巧;三個、四個破綻,這是當她瞎嗎?
就這樣的戲,哄別人也就罷了,到她面前來玩,那她就好好和他們玩玩。
也是趙清漪是個完全不走套路的人,南造雪子和黑龍會派來配合她的人根本就沒有預料過趙清漪說得一口流利的東京腔,還假裝倭人。
按照正常的劇本,種花民族英雄不是應該偉大光正、憤然挺身而出的嗎?為什麼是假裝帝國人?
趙清漪此人,如果是剪刀能把繩子剪斷,絕對不會練十年鐵沙掌拍斷。
假裝倭人如能解決事情,幹嘛要在公共租界打架當一人單挑一群倭國武士浪人的“陳真”?這等租界警察來了,哪裡要她去打了?
現在不是戰時,打了人麻煩。
南造雪子強忍著對趙清漪的恨和一絲恐懼,說:“這位小姐,救救我……”
趙清漪用倭語說:“你放心吧,我會幫你的。”
南造雪子得到了安慰,趙清漪嘴角微勾,又朝那幾個倭國浪人說:“這個人,我救定了,你們想怎麼樣?要我叫警察嗎?或者,你們的刀要對準我這個帝國僑民?”
劇本主線不對,幾個浪人也不能和一個“帝國僑民”上演武行,又不能說出“我知道你不是帝國僑民,你是目標”露餡。
於是,一場鬧劇,被趙清漪的“主角光環”給勸退了。
南造雪子捂著破爛的衣衫,楚楚可憐地說:“謝謝你!”
趙清漪仍然用倭語說:“不用謝。現在沒事了,你回家吧。”
南造雪子打起精神,問道:“你說什麼?”
趙清漪像是恍然大悟,改用中文:“我是說你可以回家了。”
南造雪子低頭哭泣,說:“我沒有家了,兩年前的戰爭,我的家人都被倭寇炸死了……”
趙清漪奇說:“兩年前就沒家了,那這兩年你住哪的?難道都住旅館嗎?你還挺有錢的。”
南造雪子:……
(南造雪子:反對!抗議!我不要和這貨對戲!這根本不按常理來的!)
霍飛跟了她多年,習慣了老闆的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輕咳一聲,扭開了頭。
南造雪子說:“我不是這個意思,我是說我家裡沒有人了。”
趙清漪點了點頭:“原來是這樣……我還有事兒,先走了。”
南造雪子忙拉住她,說:“小姐……”
趙清漪說:“請不要叫我‘小姐’。”
“老闆,你幫了我,我該怎麼報達你?”
趙清漪上下打量一身破爛的她,絲毫沒有要脫下自己的外套,或者讓諸多下屬脫下外套給她披的意思。
趙清漪說:“你是女人,怎麼報達我?我喜歡男人的。”
“……我,我是說應該感謝你,也不一定要以身……”
“原來是這樣,救命之恩是如同再造了吧?”
“當然,我一定要報達你。”
趙清漪伸出手來,說:“給我一千塊大洋吧。”
“什麼?”
“一千大洋。你一條命總值這個數吧?”
南造雪子忍她,深吸一口氣,說:“我沒有錢……”
趙清漪說:“你慢慢去賺錢還我,我不急。尹秘書,你起草個一千大洋的欠條,讓這位小姐簽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