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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位英雄遠來,未能遠迎,恕罪恕罪!”說著朝他們揖手,笑著一臉爽朗。
趙清漪當先抱拳,道:“程三當家,久仰大名了!今見一見,果然英豪。”
程牛吃了一驚,他沒有自報身份,對方怎麼就認識他了?因為見趙清漪年紀甚輕,他只當連他都知道,其他們也定都知道他了。
至於“他”年紀小卻第一個說話,也只當“他”出身高。
程牛道:“微名不足掛齒,我從未見過小公子,小公子如何認得我?”
趙清漪道:“十幾日前,我們剛剛見過程二當家,與閣下容貌有三四分相像,卻比你年紀要大一些。程氏海上三雄,如雷貫耳,閣下自然是程三當家了。”
這幾句話聽得程牛心下甚喜,哈哈大笑,又朝霍、陸問候,知道他們是霍、陸家的人,其實心中還是敬畏的。畢竟程家兄弟也不是生來就是海匪頭子,只是漁家出身,父親日子過不下去時跑過船,程豹十歲左右時就跟著父親跑船,增長見識又學了武藝之後就入伙了海匪。後來他所跟的大當家去逝後,他成了大當家,培養了親信,海匪集團發展迅速,十年積累到現在的規模。
他們的歷史是沒有陸、霍兩家深的,古人不僅拼爹,還拼祖先。
程牛再親自請他們進村談,並且還保證他們絕無惡意。話說到這份上了,幾人也猜出如果不進村,恐怕沒辦法見到程豹本人。
三人心想就算有程牛相伴,總不會直接被請君入瓷。他在近處,以他們一群高手的機敏武功,如果有那樣的狀況,還可挾人為質。
霍天放也是見慣武林場面的人,讓霍忠帶人候在村外策應,陸煦也留了李氏兄弟帶人在外頭等,趙清漪也讓趙錦山帶人留下了。霍忠、李氏兄弟、趙錦山在江湖上都算是稍稍不到一流境界的好手,若論武藝明斗,程豹最多也只能和他們打成平手。
陸煦帶了薛氏兄弟,霍天放帶了霍升、霍平,趙清漪帶了兩個蓬萊弟子跟著程牛等人進村。
村中的普通村民並沒有出來,十步一崗守著的顯然是海盜集團的人員。
程牛引著他們進了一家土瓦房子裡,趙清漪看這地上是用石磚鋪成,屋頂了眼看到頭不可能有什麼大的機關。再想村子裡十步一哨守著這麼多人,他們真要弄機關倒不需要如此。
程牛請了三人入座,一時還真不知如何分座次的好。按年齡來說是霍天放居長,按這次事件的主角和家世來說陸煦該坐首座,畢竟武林地位再高,中原士農工商體系下,世代為官的陸家地位要高。但是趙清漪偏偏又是蓬萊掌門,在蓬萊派中,她的地位是除了輩份放在那的紫陽真人之外,無人可及。
三人相讓一番,趙清漪說:“師兄,我們不過是陪你來的,你不用客氣了。霍兄居長,咱們兄弟之間這些虛禮也別講究了。”
說著,她當先在左邊第三個座位上入座了,二人也就不爭了,分別入座。
程牛讓人奉茶,是福建的大紅袍,只不過位面中原朝代不同,大約沒有這個典故,只是茶卻差不多,趙清漪見多識廣,辨得出來。
以趙清漪的狗鼻子沒聞著異味,應該就沒有毒,當先飲了半杯。她這樣深通武學的內家高手,真發現有異,還能吐出來,短時間不會有事。就像周伯通在蒙古帳下的武士圍著時喝下毒酒還談笑風生再能吐出來一樣。
程牛笑道:“小公子果然爽快。”
趙清漪暗想:原主被你和程熊獻給朝廷求榮了,我為了大事還能暫且忍你,喝杯茶算什麼事了。
趙清漪道:“這武夷的茶馥郁有蘭香,高香而持久,極品好茶,不喝可惜了。”
程牛笑道:“小公子也識得我們福建武夷茶的妙處,果真見多識廣。這茶稀少,也只用來招待貴客,不然小公子喜歡,該當送些給你。”
趙清漪摺扇在手中敲了敲,笑道:“可不敢托大讓三當家送我東西,我們謀些生計,你們不搶我們,我們便知足了。”
程牛一怔,笑道:“大家都是謀生,此事等我兄長到了,從長計議。”
趙清漪知道程豹雖然對女人是個中山狼,但是發現海盜事業也算是梟雄,他不愛殺雞取卵,而是逐步建立海商向他上供的制度,做長久生意,可見眼光之遠。而他接手前任的位置時只有幾百兄弟,到後來他的勢力有達到三千條大小船隻,十萬下屬,向他們納稅的百姓就更多了,這是要相當強的組織能力的。後來招撫被封靖海侯,福建和廣東沿海都成了他的勢力範圍。
當然,程家這麼富貴和有權力也是被人眼紅的,這些人中包括他們的下屬近臣。原主生了兒子之後,就是看出了程豹的心腹林敏與他已有猜疑,從中挑撥離間,又暗中勾引了林敏成為情人。
林敏一來貪原主的美色,二來覺得程豹遲早不容他,給他的利益也不夠,起了“挾天子以令諸侯”的心,與原主結盟先下手為強,明著扶原主母子上位,自己得了美人還掌握更多利益,而程豹也不能殺他了。
原主拉旗造反,但是準備並不充分,有叛徒向程熊、程牛告密,他們就殺回來奪位,兄弟二人事實上誰都想封侯,就殺了林敏後將原主獻給朝廷討賞了。
原主吃過這世間的苦中苦,心也夠狠了,可是她沒有葉卡捷琳娜大帝的閱歷、知識和運氣,如果程豹已經稱帝了,也許她還能成功。程豹若已經稱帝,她不必造反,她的敵人的勢力就只是程熊和程牛,她有兒子和盟友,人心未必向著他們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