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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內空無一人,只有霧氣裊裊。突然一隻光裸的腿從屏風後面露出,一個女人只裹著一件紗衣就走了出來。
原來這人正在沐浴, 桑虛和花斯年尷尬地對視一眼,就要去看下一個房間。
正在這時房門輕輕敲響,外面有店小二的聲音傳來,「客人,您要的飯菜和熱水我給你備好了。」
桑虛站起身收起了畫面,手對著房門輕輕一揮房門便自動打開。三個店小二站在門外,一人端著飯菜,兩人抬著水桶走進來。桑虛看過去,發現端著飯菜的那人正是先前招呼他的那個店小二,「你叫什麼名字,這位小哥。」
三個人本來想送完東西就退下,聽到桑虛的問話,端飯菜的店小二將托盤夾在腋下笑道,「客官,您叫我小六子便好。」
「奧,小六子。我的馬車如何了?」桑虛看了另外兩人一眼,「你們先出去吧,我問一下我的馬車。」
兩位聽罷這就走出房門,獨留下小六子一人站在桌前,「回客官,您的馬我已經拴在了後面的馬廄里,給它為了剛剛曬好的乾草,這會兒應該吃飽喝足,說不定還睡起覺了。」
桑虛手一揮將房門關上,從虛空中取出一錠銀子舉到小六子面前,「這是我的馬的飼料錢,還請小哥多費心照看。」
小六子看了看那一錠沉甸甸地銀子,猶豫片刻還是接了過來,「謝謝這位客官,這都是小的應該做的。」
「另外我還有些事情想知道,」見小六子收了錢,桑虛收回手放在了撫摸著花斯年的後背,「偌大的牡丹仙閣,怎麼只有這麼幾位客人?這家客棧之前出過什麼事情嗎?」
「奧,這個事情啊。」小六子將銀子放進懷裡道,「不瞞客人,別看我們這家客棧這般奢華,其實建起迎客不過一個多月。您也別聽那些路邊的人瞎說,這個地方以前不是客棧,而是一片牡丹閣,名字就叫牡丹仙閣。」
「牡丹仙閣里放的都是爭勝鬥豔的奇珍牡丹,其中最引人驚嘆的是二樓供的那盆月下仙子。花瓣勝雪,纖塵不染,層層疊疊,怒放而開,一年四季,不曾謝過。一走進牡丹仙閣,萬花簇擁這那株月下仙子,眾星拱月,實在是美不勝收。」
「然後呢?」桑虛見小六子講的出神了,伸手拉了把椅子給他,「來,放下東西坐下,慢慢講。」
小六子尷尬咳咳,「這不太好吧,還有其他客官要伺候。」
「你這店裡現在籠統就這麼幾個人,你伺候誰去。我剛才當著那兩個夥計的面留住你,他們就知道你在我房中,不會說你什麼。你快接著說下去,然後呢,這裡怎麼會變成了客棧。」
「那是一年前的事情,」小六子不好退卻,就把一直夾在腋下的托盤放在桌上,兩腿併攏坐好在椅子上,「這牡丹仙閣的主人是一個書生,也不知道他哪來的錢,反正他就是養得起這些牡丹。但是一年前,這個書生突然死了,就死在這座牡丹仙閣中,還是死在了他最心愛的月下仙子的位置。他死了,月下仙子卻不見了。書生是被人刺穿心臟死的,血順著台階鋪滿了月下仙子曾經呆的地方,可嚇人了。」
「書生自己獨身一人,他死之後這些牡丹無人照料,很快都枯萎了。官府也找過這書生的家人,找了半天也沒找到什麼名目,這個地方又在主路上,不能總這麼空著。我們主人就出錢將這裡盤了下來,改成了客棧。只是牌匾還是用的以前的牌匾,就叫了牡丹仙閣。」
「牡丹仙閣剛開的時候人們都來這裡捧場,可沒過幾天,人們就時不時看到這閣中飄過的書生身影。有時候夜半醒來,還能聽到女人唱歌的聲音,可順著聲音找過去,最後只看到一朵白色的牡丹。再一打眼,牡丹都不見了,一回頭就會發現一個一身白衣的身影飄過身邊。這樣久了,人們都說這仙閣鬧鬼,久而久之也就沒人敢上這裡來。不過這鬼雖然嚇唬人,可從未傷人性命,我們這些夥計又都是些膽子大的,也就不怎麼害怕。」
「那你們主人應該要哭出聲音來了吧?花了這麼多錢裝點好的客棧,竟然門可羅雀。」桑虛試探道。
「哪有,我跟你講客官,我們主人大約是個有錢的主,他手下可不止這家客棧。我雖然在這裡幹了兩個月,也只見過主人兩三面。主人不常來,來了也只是坐在他的房間裡獨自坐一會兒就離開。那不在乎的樣子,根本不把這家客棧到底掙多少錢看在眼裡。而且為了安撫我們,我們的工錢都是其他客棧的兩倍那麼多。反正在這裡活少錢還多,我們自然不會說什麼。」
「奧,那倒是件好事情。你們主人也是奇人一位,竟然這麼有本事。那你知道你們主人除了這家客棧,還做什麼營生嗎?你們主人到底是什麼人啊,這麼有來頭。」
「這我就不清楚了客官,」小六子尷尬笑笑,「主人長的一表人才、俊逸非凡,可我也只是見過他兩面,主人神神秘秘的,到現在我們都沒人知道他還幹些什麼。」
桑虛撫著花斯年的手微微一頓,「那你們主人怎麼稱呼,我若是見了面,總要知道怎麼稱呼人家。」
「奧,這個。我們都稱呼主人一聲「林老闆」,至於他的名字,好像是叫林尋城。」小六子看看外面的天色,將托盤拿起夾在腋下站起身,「時候真的不早了,客官。我若是再不回去掌柜的真的要開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