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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嘲天,也因為這場戰役身受重傷,最終化成萬千星辰,隕落在了宇宙中。
花斯年摸了摸眼角的淚水,顫抖的手臂支撐著地面慢慢站起。
就算如此,他也不能哭,只要沒見到嘲天的屍骨,他就不相信他死了。嘲天既然可以用億萬年的時間收集到自己的魂魄,那自己也一定可以找到嘲天的魂魄。
那縷神識的聲音又出現在了自己腦海里,花斯年這次才恍然大悟,難怪聽到黑霧的聲音如此耳熟又舒服,那就是自己的聲音啊。
「這個剛剛隕落的神明,和主人是什麼關係?」
黑屋歪著頭,不明白自己的主人為什麼哭得這麼傷心,也不明白自己那個強大無比的主人一刻鐘前還只是個脆弱的人類,一刻鐘後竟然瞬間恢復了神力。
「他是我的愛人,」花斯年吸了吸鼻子,給了自己的神識一個大大的擁抱,「當年把你留下是我不對,對不起。我和他相愛是在離開這裡重生之後的事情,所以你並不知道。」
感受著來自主人的溫暖,黑霧不自覺將頭靠在花斯年的頸項處摩挲了數下,活像一直大型犬科動物,「主人,你的戒指里有你愛人的氣息,他的一縷殘魂就在裡面,你用它再加上我這五件神器,便可以將他的魂魄凝聚起來,根本無需億萬年光景。」
花斯年猛地抬起頭,用詫異的目光看向黑霧。
黑霧被看得不好意思了,用一團黑氣組成的手撓了撓「臉頰」:「原本這六件神器,我一是用來鎮壓黑氣,二便是用了打算召喚您。我害怕您丟下我,便將這些東西都做成了吸魂的作用,目的便是吸引您過來找我。但沒想到我高估了自己的能力,剛造出這第六件神器和結界就睡過去了。這六件神器里我都加了您的氣息,所以能感召帶著您氣息的靈魂碎片,再加上由您的神力為輔,我想不出十年,就能把主母的靈魂召喚回來了。」
「主母?主母。」花斯年將這個詞在自己的喉嚨里滾了兩下,「好兒子,這詞用的不錯,棒棒噠。難怪嘲天把我扔下宇宙後我會在這個世界投胎轉世,原來是因為你的神器在召喚我。」
聽到「兒子」這個詞,黑霧臉又紅了一下。
花斯年見自己的神識這麼可愛,忍不住捏了捏它那團軟乎乎的黑霧,心中卻在想一件事情。
十年,十年之約,十年能將魂魄收集起來。
這個嘲天,到底算計到什麼地步?他是早就察覺到六神器的作用和由來,也察覺到了這縷神識的存在嗎?
…………
十年一晃而過,英姿挺拔的男子挺著個極不合時宜的大肚子,在琉璃黃金城的皇城後花園走來走去,臉黑成了炭塊。路過的宮女太監碰到他,紛紛紅著臉跪地拜禮,「奴才給王妃娘娘請安。」
遠處,一抹花色衣裳翩然而來,穩穩落在男子面前,一把撲進了男人懷裡,「我親愛的小心肝,半日未見,有沒有想爹爹呀?」
男人的臉更黑了,他機關算盡,千算萬算,最後竟然被這個忘恩負義的小冤家給算計了進去。
當年嘲天知道自己那一戰凶多吉少,全身而退的可能性幾乎為無,所以將一滴精血存在了神戒中,只等著愛人的那縷神識復甦,便能在十年內將自己的魂魄聚攏。
他不告訴花斯年,一來嘛怕他陪自己送死。二來嘛,便是嚇唬嚇唬他,讓他明白自己的老公活著是多麼不容易。他將愛人的記憶摻雜著自己的記憶還給花斯年,就是為了告訴花斯年,我為了尋你花了千千億億年,你除了感動除了哭,便是要明白這輩子下輩子,生生世世,永遠都是他的人,心中想的念的,永遠都是他嘲天。
只是沒想到十年後自己一醒來,一身血紅色女式嫁衣,肚子裡還塞了種。
嘲天推開花斯年,攙扶著腰坐在藤椅上,聲音里的冰渣一滴一滴砸下來,「你把你那縷神識塞進我肚子裡,就不怕我那天一生氣,把它給消化了?」
花斯年瞪了嘲天一眼,「當年若不是我兒子假扮成你將那兩個守擂的人打跑,今日哪裡還有你王妃的位置,不但不知道感恩,還妄圖恩將仇報。嘲天啊嘲天,我沒想到你竟然是這樣的嘲天,休書,本王要休了你!」
嘲天摸著肚子,「你若是今晚老老實實聽話來我房中,我便給你幾分薄面,好好養胎。你若是還在想些別的,又是休書又是守擂之人的,就別怪我帶著這顆球離開,日日教導他毀天滅地之法,到時候成為這世間的反派。」
「反派?我看你便是這三千世界最大的反派,陰險狡詐,無所不用其極,而且還善於隱忍。」
「呵,知道我是反派,便該知道,反派若是發起瘋來,可是會讓某些人在床上養上個一年半載。花斯年啊花斯年,明明你每次都不敵我,為什麼每次都忍不住撩撥我呢?」
兩人進行日常的鬥嘴,來來往往宮女太監見了,紛紛捂唇淺笑。
春花,爛漫。春色,綺麗。
一卷不成春,萬卷春如醉。
半年後,嘲天生了個白白胖胖的兒子。這兒子長得極快,不過個把個月,已是長成了八九歲的模樣。臉頰粉粉嫩嫩,眼睛圓圓大大,像極了花斯年。
花斯年見兒子長大,便將琉璃黃金城的攤子往他身上一扔,拿上碎空劍,劃碎虛空與嘲天一同度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