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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月法師沉吟片刻,「我也同去,一旦你們救出鍾離天海,我即刻開啟傳送,方便離開。我去並不單單是為了回報當日你二人的救命之恩,而是為了大師。當年大師稀里糊塗墜入魔道,如今我依舊不明其中緣由。時隔千年,大師是否尚在人間我也不知。只是大師於我有恩,如今他的弟子在外猖獗,我該為大師清理門戶。」
三個人還在從長計議,卻不知道桑虛已經隻身一人進了白霜滿的洞府。
白霜滿滿頭銀髮,正浮於空中,吸收對他而言過於磅礴的靈氣。
他聽到有人前來,猛地睜開眼睛,遲疑道,「桑虛?你是怎麼進來的?」
桑虛一改在花斯年面前的英朗,一雙明亮的眸子此時如同幽深的海水,深邃不見底,「不曾想,千年時間,你竟成了這副模樣,小白。」
白霜滿雙眸猛地一怔,滿臉的不敢置信,「師父……」
第72章 古代玄幻位面1.20
白霜滿驚疑地望著眼前的青衣少年, 眼中滿是不敢置信。
桑虛呵笑一聲,「你姑且將我這身體當做借屍還魂吧。長話短說,小白, 收手吧。」
「不,我不甘心, 我不認命。我妻兒何罪之有,為何要遭此大罪。」
「就是因為不認命, 才要收手。」桑虛眼中蒙著一層迷霧,聲音縹緲悠遠, 「我看過天命簿,也知道你的所作所為。而你如今, 正如天命所寫,分毫不差。再過不久, 你生祭鍾離天海, 傾盡仙力,復活妻兒。那是才是你最絕望的時候,你因仙力喪失而受到天道抹殺,妻兒為護你魂飛魄散,脫離輪迴,永生永世不得超生。而你也將被幽禁在極寒之處,日日受鞭笞之刑, 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苦不堪言。」
白霜滿此時已近為龍,身體周遭不僅縈繞著妖氣魔氣佛光, 還隱隱有純白色的仙氣浮現而出。
曾經一直掛在皇宮中的擺設蛇皮所制窗幔已被取出,整整齊齊疊放在一邊,妻兒的魂魄微聚在一起,生祭者鍾離天海也老老實實在一旁昏睡。復活在即,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師父,你離開了一千多年,當日你只留下一句『保重』就消失不見,如今突然回來,就讓我放棄,憑什麼?」
桑虛垂下眸子,「當時……事出有因,我急需碎空劍,也知一旦盜了碎空劍,便身墜地獄。」
「當年你為了那個人可以化身為魔,與我如今願為妻兒不擇手段又有何異?!」白霜滿說著周身猛地爆裂出一身混雜之氣,周圍狂風四起,無數物件被吹得向後倒退。
桑虛那身破舊的藍色道袍被獵獵狂風吹地鼓起,只見他雙手合十,輕念一聲無上佛咒,周身便被一陣金色佛光籠罩。
佛光光暈隨著咒文越放越大,而佛光大一分,狂風便小一分,最終當佛光填充完整個洞府之時,白霜滿已是大聲喘息,半跪在地上。
白霜滿抬頭看了桑虛一眼,仰頭冷笑,「時過千年,我已不是當日的我,可我師父還是我師父。」
桑虛道:「這是我給你上的最後一課,此後……你好自為之。」
他說著慢慢踱向白霜滿,腳下繁花綻放。
這一路走來,本來荒蕪淒冷的洞府竟是開了條芳華鋪就的通路,一眼望去,仿佛天路。
桑虛將食指中指併攏點在白霜滿額前一會兒,再往後拉時就拖拽出了一團漆黑色的霧氣。
桑虛張開嘴,對著霧氣一吸,便將這充滿了危險氣息的霧氣吸入口中。
白霜滿瞪大眼睛,「你在做什麼?!那是我的業障!」
「呵,從今以後,這就是我的。」桑虛說著,拇指中指圈成圈在白霜滿額前輕輕一彈,一道白色的影子突然就被彈了出去。
蜿蜒的頎長身影陡然倒地,沒有了一絲氣息。
虛白的影子和白霜滿長得一模一樣,他神情肅然,盯著身下這個沒有了氣息的□□。像是想起了了什麼,他猛地抬起頭,朝著窗幔地方飛去。
就在他馬上要飛到窗幔之處時,整個洞內狂風肆起,本來被疊放的整整齊齊的窗幔被卷的獵獵作響,徑直穿過白霜滿的魂體便飛到了桑虛手中。
桑虛吃了白霜滿的業障,此刻周身都被一團黑氣籠罩。
他對著床幔輕輕一吹,床幔便慢慢燃燒起來。
伴隨著床幔燒起,七八條虛白魂魄慢慢飄在了空中。接著一串黑氣也從床幔里飄了出來。
桑虛對著黑氣又是一吸,直到黑氣被吸得一乾二淨,這才停下了手。
不等白霜滿說什麼,桑虛雙手合十,梵音脫口而出。
金色咒文布滿了整個山洞,穿透進了他們的魂體之中。
看著越來越透明的身體,白霜滿咬著牙想要衝向桑虛。可他剛飛到一半,就被無形的屏障攔截,反彈回去。
白霜滿的妻子見狀抱住他,幾個蛇精警惕看向桑虛。
「人死雖然不能復生,但可以轉世。今世負累的業障都進了我的體內,如今你們一身清白,也不會遭受無盡地獄酷刑。」桑虛念了整整半個時辰才把梵文念完,他看了白霜滿一眼,雙目合十,手作拈花狀,「我已梵文為你們引導轉生之路,你們去吧。」
說著,半空中憑空張開了一個黑洞,裡面是一望無際的黑。
而那些環繞在洞中的梵文在黑洞打開的瞬間,紛紛向他們幾人身邊飛去,裹起他們不由分手地便飛入了黑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