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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著半指長鬍子的道長見眼前的小子也身著相同的服飾,眉頭一扭,輕哼一聲,真不知所謂,真以為道袍是什麼人都可以穿嗎?
道長輕視瞥眼風腓:「你問這作什?」
「這不是看道長您氣度不凡,高風亮節,鶴立雞群,非人間凡物……」
「說的什麼話?你是在咒老道呢?」
「我是在誇你呢!你這人……」
「對不住,對不住,剛放出來的,別在意,別在意。」毛小道竄出來,捂住處風腓的嘴,快速拉走。
風腓不樂意,甩開毛小道:「你拉我做什麼?」
毛小道怒:「你會不會誇人,前面兩個成語,勉強算好話;鶴立雞群,非人間凡物,有你這麼誇人的嗎?那裡只站著他一個人,你說鶴立雞群?還有啊,非人間凡物,不是鬼怪,就是飛升,你這是咒他死呢!」
「你讀沒讀過書啊!這明明誇他來著。」風腓也怒了,網上不是總有小姑娘贊她愛豆『非人間凡物』嗎?這麼多人說,肯定是好話。沒讀過什麼書的風腓覺得高中畢竟的毛小道就是文盲,文盲一個。
高中畢業的毛小道努力平息自己的怒火,覺得自己要原諒幼兒園都沒畢業的風腓:「你哪學來的?」
「網上啊!」
「你這個文盲,誰讓你在網上亂學東西了?」
「你才文盲,那些人都說自己是高材生。」
倆人爭鬧不休,都快擼袖子干架了。
作為現場唯一大學生,凌筱嬗都想翻白眼了,網上誇人的詞千奇百怪,大多數人都不介意,可有些用在學道人身上就不同了,一人送一個爆栗:「還要不要去查了?」
風腓跟毛小道目光同時轉向凌筱嬗:「天還亮著呢!」
得,她白操心了。
想著天黑再進墓地,可消息還是要打聽的。雖說作為埋了張道陵的這座鳳凰山常時也有道士來拜祭,但今天人確實太多了。
風腓跟毛小道分工合作,到處找人套話,一個小時後,倆人會合,經過刪刪減減,得出以下信息:
有人放出張道陵墓地被盜的消息,說遺失了上古法器,聽聞這法器可助人道法大增,於是眾人來了,想著晚上能不能摸進去,摸點東西走。
風腓瞠目砸舌,還能這樣?幸好沒傳出能修仙的消息,否則這山還不得被踏平。不過,是誰放出這消息的?放出這消息的人又想從中得到什麼?
夜幕降臨,風腓跟毛小道倆人摸黑出動,果然看到不少人在行動,都想法設法混進去。
張家有守墓人,如果是以往,他們只要守著墓碑,就無人能進,可人書碎片不是被盜走了嗎?那他們是怎麼進入墓裡面的?
很簡單,那些貨竟然設下陣法,在這座墓前前後後連炸了好幾個洞口,風腓猜測張道陵應該是設下障眼法,他們不得其法入內,只能多炸幾個洞,千瘡百孔,也不怕遭報應。不過這手法讓風腓想到龍牙特戰隊用符籙炸李家別墅時的場景,倆個字囂張。
入口多了,張家守墓人就不好守,畢竟他們張家人口雖多,但大多在外,留在這裡的也不過兩位老人家。
風腓帶著毛小道往小道走,同時用靈識與小四對話:[知道哪條路能進嗎?]
小四哼一聲,背過身不理風腓,他關她的仇還沒報呢!
風腓無奈:小女孩,哥寵你!
[善靈,能感應到碎片原來的位置嗎?]
[能,碎片在墓中放了一千多年,留下了些氣息。]
那就好辦,風腓讓善靈指路,七彎八拐,風腓帶著毛小道來到一個黑漆漆的洞口,還沒進去,一道陰冷的風吹過來,讓毛小道打個激靈;他雖為茅山掌門親傳弟子,學道也有十來年,可他從沒入過墓穴,最多跟師傅去抓抓害人的孤魂野鬼罷了。
風腓可沒這細心注意到毛小道的情緒,他從袖子裡掏了掏,掏出一支手電筒,『咔』,墓口亮起來,又往裡掏了掏,掏出墨鏡戴上。
本來有點害怕的毛小道瞬間被逗樂了,瞪著眼,很想問風腓是不是有什麼毛病,為什麼要戴墨鏡?還有,風腓,你袖子裡到底有什麼?為什麼總覺得你任何東西都可以從裡面掏出來?
風腓抬腳往裡走,毛小道趕緊跟上,暗暗拉住風腓的衣袍,他心裡真的在打顫。
越走越深,風腓來到一處石門前,厚重的石門上畫著張道陵在雲台山飛升圖,莊嚴、肅穆,本應感覺到神聖,卻不知為何讓人看得心底發毛。風腓皺眉頭緊擰,剛才在洞口他就覺得有點不對,張道陵肉身雖葬在人間,可他魂魄在九重天,墓穴裡面怎麼會有陰氣?
「這麼重的門,怎麼推得開?」毛小道沒發現風腓的異樣,小聲問道。
「試試!」風腓伸手按住石,正準備用力,門突然緩緩打開,就像有人在裡面開似的,看得毛小道寒毛直起。
「呼!」
一道細小的風聲掠過,墓穴內突然亮起燭火,一室明亮。
毛小道「啊」一聲,撲上前抱住風腓,渾身發抖:「有,有,有鬼,有鬼。」
風腓嘴角抽了抽,回身送他一個爆栗子,還說是茅山掌門弟子,太丟臉了。毛小道被風腓這一打,當即回神,對啊,他是抓鬼的,他是道士,怕什麼啊?
硬著頭皮,毛小道睜開眼,環視一眼,發現牆壁上刻著很多圖案,張牙舞爪的鬼怪活靈活現似要跳下來。角落裡放了很多罈子,不知道做什麼的。邊上架子上還放著不少牌位,上面不知道被淋了什麼,隱隱的血腥味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