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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一不能進去的地方就是懸鸞大師的竹屋,想來是懸鸞對風腓說了什麼;不由,唐胥想到上次去找懸鸞的事,當時懸鸞就對他說,他與腓腓不過擦身而過之緣,若然強硬在一起,腓腓將成為他命格中,克兩妻中的第一妻。
輕輕吻著風腓的髮絲,唐胥感受著心臟絲絲的痛意。
風腓不肯回答,唐胥嘆息,攬住風腓的肩膀,直接把人打橫抱起來,這人燒剛退,他不想再看到風腓燒得醒不過來的樣子。
「你,你怎麼抱我。」風腓只是心情有點複雜,需要恢復一下,這人怎麼就抱他了。
「別動,會掉下去的。」唐胥顛顛風腓,看到他緊張抱住自己的脖子,樂的大笑,他的腓腓怎麼這麼可愛。
這是風腓第一次看到唐胥大笑,真好看,於是他臉紅了。
老管家站在前院澆花,也樂滋滋的笑了,自少爺十二歲後,再也沒大笑過了。真好,老管家哼起了京劇《狀元媒》,咿咿呀呀的很是動聽,特別是到最後那句『願天下,有情人都成姻眷』時,老管家特地吊高嗓子,已經在大廳里的風腓聽得一清二楚。
唐胥直接把人抱到餐廳,家裡的傭人個個看得雙頰泛紅。少夫人跟少爺太恩愛了,真受不了。
「好了,想要說說嗎?」唐胥把人放到旁邊坐著,示意幫傭可以擺飯了。
風腓搖頭,把手上的佛珠脫下來,想戴回唐胥的手上,卻被他按住手;風腓抬起頭來,撞進唐胥暗沉、幽黑的眼眸內,星星光點中,裡面只有風腓一人。
「怎麼突然給回我?」
唐胥抓得風腓手很緊,甚至讓他微微發痛;風腓抽抽手,沒抽出來:「你兩次吐血都是因為佛珠不在身旁,所以你帶好。」
唐胥讓他去找人書碎片,風腓確實心動了;不過不是要離唐胥,而是要前往鳳凰山查探偷走碎片之人的氣息,這樣以便他日後找人。是的,風腓已經打定主意陪伴唐胥五年,等他逝世,再去找人書碎片。
眉頭皺起,風腓心裡悶悶的,他很不喜歡想到唐胥死的事,他又想鑽唐胥懷裡去了怎麼辦?
風腓的話讓唐胥想起早上自己開口讓他去找碎片的事,手漸漸放鬆,佛珠滑動一下,套進手腕里。
食不言,沒這回事;菜罷上來後,風腓就跟唐胥說起他去雍和宮時被裡面和尚集體嫌棄的事,最後忿忿不平下結論:「唐胥,我知道你每年都去捐香火錢,下次捐少點,多的就做慈善去,不要便宜他。」
風腓知道唐胥為雙親在雍和宮點了長明燈,也沒讓他不捐,這是孝義;至於多餘的錢,風腓覺得還不如拿去做實實在在的慈善,這才是真真正正的積德。
「好。」唐胥應著,看風腓吃得香,時不時給他挾菜;其實唐胥並不喜歡用自己的筷子給別人挾菜,從小到大,也就他雙親享受這待遇,現在加風腓一個。
「好吃,還要。」已經吃到第三碗飯的風腓碗一遞,唐胥接過來,打了半碗,準備等他吃完再打。
跟風腓生活久了,唐胥發現風腓對食物的饑渴帶點病態的執著,屬於那種吃飽看到還有飯菜繼續往下吃的人,一不注意,馬上吃撐。
不過風腓能吃,肉卻不長,看起來還是瘦瘦小小的,也不知道吃哪去了。
晚間唐胥循例去書房辦公,風腓今晚打破前幾晚上天台吹風的行程,跑到曦瑩樹下躺著,加上一壺清茶,風腓眯眼觀星,難得出現耐心。
正在不遠處哼著歌澆花的老管家,拎著澆花壺轉身回屋,上書房澆花;唐胥在裡面辦公,老管家把房內幾枝盆栽澆完後,裝不輕意說道:「今天腓腓不上樓頂了,在後院看星星呢!」
唐胥怔仲一下,看老管家笑眯眯看著自己,唐胥笑笑回道:「那就好。」
看到唐胥笑了,老管家安心了,拎著水壺離開房間,他可沒忘昨晚聽聞腓腓連續在樓頂呆幾晚時唐胥的表情,傷心又難過,老管家想著,倆人肯定因著什麼原因鬧著彆扭呢!腓腓今晚不去天台了,說明倆人合好了。
老管家下樓後,傭人來復說藥好了,可以讓少爺喝藥了。老管家想了想,轉身來到後院,站在風腓旁邊澆花,裝作不在意道:「腓腓啊,我老人家正忙呢!少爺的藥好了,你幫我老人家端上去?」
風腓看老管人澆花澆的起勁,很想說:老管家,這些其實都不是花,是盆栽,真不用一天三頓的澆,不過想想算了,老人家就這點小愛好呢!
風腓回屋裡,傭人已經把藥倒好,見風腓進來,直接把盤子遞給他;風腓剛端到手就覺得不適應,只是一碗藥而已,為什麼要裝個盤子,於是,風腓在傭人不贊同的目光中,捏著鼻子、端著碗藥就上樓了,盤子則被遺棄。
風腓到書房憋著氣放開手敲兩下門,聽到唐胥叫進來,風腓打開門後又趕緊捏住鼻子;藥遞到唐胥嘴邊:「喝藥。」
唐胥看風腓這樣子輕笑道:「這麼難聞?」
「嗯,」在風腓記憶中,他就沒病過,當然,昨晚除外:「太難聞了。」
風腓坐在唐胥辦公桌前,撐著下巴,看唐胥一口飲盡,不禁『啪啪』給於他掌聲,雖不是第一次看他喝藥,還是覺得很厲害。
喝完藥後,唐胥繼續辦公,而風腓也沒出去,手碰碰這個,拿拿這個;看到唐胥側臉好看,拿起筆想給他畫一張俊美絕倫的肖像畫,人物都在腦海形成了,可是卻畫出一隻張牙舞爪的四不像妖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