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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臉紅了,“您這是gān嘛,咱們雖要好,您也不能這麼親。”

    他說為什麼,“嘴都親完了,不許我親胳膊?”

    她說不一樣,“嘴是嘴,胳膊算身子。”

    真奇怪,嘴就不是身體的一部分,是用來吃飯說話的器官,沒有絲毫隱秘xing麼?他有時候確實不能理解她的思維,說她糊塗,jīng起來比猴兒還jīng;說她機靈,犯起混來腦子趕不上趟兒,叫人想掐死她完了。

    太子這兩天頤養得不錯,借著中毒好好休息了兩天,有些飽暖思yínyù的意思。他順勢把她往底下一壓,“星啊,咱們做飯吧。”

    星河卯起來把他掀翻了,“天都亮了,您還想著做飯呢?”

    太子說早飯,早飯吃飽,一天有勁兒。

    她才不理會他的謬論,一攤子的事兒還忙不過來呢,誰有閒心做飯。再說親親就算了,做了飯她就真得死心塌地跟著他,誰還在一棵歪脖子樹上吊死!現在他不動聲色,正把宿家往懸崖上引,將來時局一變,人心變了,怎麼收拾宿家還不一定呢。  

    是啊,不管皇帝還是太子,鐵了心的要除掉誰,都是輕而易舉。她無法力挽狂瀾,但至少避免賠了夫人又折兵。

    畢竟誰也不能指著別人的良心過一輩子。

    忽然想起霍焰的話,她昂起腦袋問他:“主子,您說我這輩子到底能不能出宮?”

    太子滿含鄙夷地看了她一眼,“大概是不能了,除非你把我拱下台。別人當了皇帝,興許你就能出宮了,你可以試試。”

    她臉上神qíng一黯,“那要是我拱不下來您呢?”

    “沒本事還有那麼多想法?給我老老實實當奶媽子,看孩子。”說罷低下頭,把唇貼在她耳朵上,小聲說,“還有一件事兒要告訴你,我這人心眼兒小,誰要是和我搶女人,我會摁死他的。”

    說得她惶惶不安,一雙手緊緊攥住了他中衣的前襟。

    太子說:“gān什麼?我說錯了?瞪著牛眼瞧我。”

    她不大高興,“您怎麼老說我是牛眼!”  

    “說馬眼也不好聽啊。”太子無辜地笑了笑。

    她一愣,品出味兒來後,在被窩裡向他拱起了手,“您耍流氓的道行是越來越高啦,臣深感佩服。”

    他說哪裡,臨時起意罷了。

    於是chuáng上扭成了一團,忽高忽低的叫喊,聽得德全百感jiāo集。

    唉,年輕人啊,有個一塊兒賣呆的小夥伴就是好。qíng分到了,什麼都能說,哪怕打起來,也還是念著對方的好兒。想想自己,一把年紀,在這深宮中苟活,沒個知冷熱的人不說,就連那馬眼……他也沒了,註定可憐到地老天荒。

    站在檐下瞧天色,東邊亮起來了,從鴨蛋青變成了魚肚白。沒過多會兒鴨蛋huáng也蹦出來,德全靠著牆,敲了敲窗欞子:“主子,宿大人,該起啦。”

    身為宮廷總管,多少羞人答答的事兒都逃不過他的眼睛,剛才他們還商量做飯來著,這會兒差不多熟了吧,再久就該糊啦。年輕人,快活起來不管不顧。太子爺的身子還沒大安,等jīng氣恢復了,來日方長的嘛。

    第56章 yù下遲遲  

    暇齡公主的qíng況最終被報至御前,和星河事先預想的一樣,皇帝痛失愛女,怔忡了好一陣兒。

    畢竟自己看顧大的孩子,就算換作普通人家,尚且痛斷肝腸,何況是親qíng彌足珍貴的帝王家。

    皇帝坐在龍椅里,顯出一種近乎日暮的氣象,低著頭,神色黯然,一言不發。星河和太子肅立在一旁,很久才聽見他問話:“放下來的時候,一點兒氣息都沒有了麼?”

    其實他還是不舍的,盼著有轉圜。天下哪個父母會和自己的孩子計較?犯了大錯是要罰,但心裡終究還是顧念著,不願意她就此死了。小時候多可愛,抱在懷裡,仰著甜美的笑臉叫皇父。現在到了末路,死了,再也見不著了……

    星河垂手道是,“臣當時在院裡清點府內僕役人數,樞密使入銀安殿傳皇上旨意。進去的時候公主已經氣絕多時了,臣上前查看了,沒有救治的希望。”

    皇帝靠著椅背,長長嘆息:“這孩子,一生驕矜,脾氣又壞。每回犯了錯,朕都替她遮掩過去,弄得她膽子越來越大,直到萌生弒父之心……朕長久以來對兒輩的教養,終是不足。只知道皇子要耐摔打,皇女卻如嬌花一樣捧在手裡,沒有好好教她為人處世的道理。暇齡走到今天這步,朕難辭其咎,朕一直以為她會是公主裡頭過得最幸福的,沒想到……”  

    太子見他傷懷,寬慰道:“皇父節哀吧,若說父親疼愛子女有罪,那普天之下豈非人人有罪?皇父育有四子六女,大逆不道者只出了這一個,雖說父jīng母血,但落地為人xingqíng天定,皇父也不必過於自責。”

    皇帝聽了微微點頭,悵然說:“朕是老了,近來總懷念以前的事,想起你母親在時的qíng景兒。現如今暇齡也離世了,再看這人生,回頭一想是何等的空dòng呢。”

    太子戚戚道:“皇父說這話,叫兒子惶恐。近來確實事兒多,大樁小樁全攢到一處了。加上皇父龍體受損,心境難免有些低落,不要緊的,等天兒暖和起來,枝頭抽了新芽,地上長出了嫩糙,您出去看一看,一切就都雲開霧散了。兒子活的年紀不大,見識的東西也少,但兒子堅信,世上沒有過不去的坎兒。兒子知道皇父因暇齡的作為大感寒心,但咱們家和尋常人家不一樣,皇父是大胤脊樑,倘或出了岔子,暇齡就是萬死也難贖其罪。兒子因骨ròu親qíng可惜她,但也因法度人xing恨透了她。怎樣的野心才能做出此等喪盡天良的事來?他們容不得兒子,兒子知道,但皇父待他們不薄,他們竟能罔顧人倫,實在令人切齒。”

    星河靜靜聽著,太子這樣的一番慷慨陳詞,換了她是皇帝,就算再悲痛,此時也該醍醐灌頂了。  

    社稷為重,君為輕,這場風波動搖的是國之根本。皇帝和太子先後遭難,萬一做成了,這天下將會是誰的天下,便很難說清了。還要為一位公主的死而傷qíng麼?還不去將嫌犯一網打盡麼?星河抬眼向上望,看見皇帝果然鬆開了緊握的拳:“鳳雛宮裡……該當處置就處置了吧。”

    所以女人,對江山社稷來說算得了什麼?哪怕同chuáng共枕二十年,哪怕生兒育女cao持宮務,還不是說捨棄就捨棄了。

    星河俯首領命,太子又同皇帝提了南玉書的案子,說如今控戎司一盤散沙,無人統管。皇帝當即看了星河一眼,“錦衣使是副指揮使,怎麼就一盤散沙了?目下先jiāo你代管,等過程子預備回內廷了,再著人填補上去。”

    雖沒一口氣提拔成正使,但上頭無人,她就是一把手。當然皇帝的意思很明白,女人沒有一輩子做官的道理,終究還是要回東宮去的。預備回內廷gān什麼呢,必然是待產,gān女人該gān的活兒。

    星河反正背慣了黑鍋,並不在意這些,沒曾想太子在邊上幽幽接了口:“左不過今年吧,讓她先代掌一陣衙門,好在她辦事還靠得住。年後兒子勤勉些兒,皇父也該抱皇孫了。”聽得星河一腦門子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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