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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欽無精打采,大概還以為謝雲窈說的仇人,只是哪個跟她過不去的世家貴女吧,又怎能想到事情的嚴重性。
謝雲窈也是不想每回都給容二哥哥添麻煩,這回也只能叫上二姐和三表哥。
三表哥偷瞄一眼謝雲窈身邊的謝雲窈,撞了撞謝雲窈的胳膊,悄聲詢問,「你這個婢女以前怎麼沒見過?」
謝雲窈翻了個白眼,「三表哥,你是不是眼瞎,這是我二姐,你不認識了?」
慕欽一愣,他是見過謝雲秀的,還被謝雲秀打得很慘。
記得幾年前見面的時候,謝雲秀生得乾乾瘦瘦,穿著騎裝,慕欽以為她是男子,上去就把她抱住,喊了一聲「兄弟」,結果迎面而來就是一拳,給慕欽鼻血都打出來了。
慕欽上下仔細打量謝雲秀一眼,還有點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這才兩年不見,她怎麼突然變得這麼如花似玉的了?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女大十八變?
只可惜,身前還是跟以前一樣,一馬平川,要不是穿著女人的衣裳,還真看不出來哪裡像是個女子。
察覺背後有一雙眼睛盯著她看,謝雲秀猛的回過頭去。
兩人目光撞上的一瞬間如同電光石火,慕欽立即扭頭避開,表面假裝什麼都沒看,可卻屏住呼吸,身體略微有些僵硬。
*
寧王府喧譁熱鬧的婚宴現場,卻暗流涌動。
外頭某個不起眼的角落裡,黑衣人湊到面具男子身後,低聲詢問,「殿下,何時動手?」
宿離微微抬了抬袖子,道:「在這之前,還有件事要先清算清楚,把人帶上來。
說著他勾了勾手指,一轉眼便有一名頭髮花白老翁被人擰著,帶到了他面前跪下。
宿離從袖子中掏出一張截獲的密信,一把扔到他頭上,居高臨下,眸光陰冷,質問道:「你還有什麼話說。」
老翁見了那封信,頓時腿下一軟,跌坐下去,連忙道:「殿下,老奴是被冤枉的,老奴對殿下忠心耿耿,又怎可能出賣殿下,還望殿下明查!」
宿離冷笑,「那你如何解釋這封密信。」
這是宿離早上才截獲的,上面清楚寫了他今日刺殺皇帝的詳細計劃,若不是證據確鑿,宿離也不相信,會是當初老定國公的親信忠伯,一直在暗中泄露消息。
只是他想不明白,為什麼忠伯不直接將他的身份拆穿,反而每次都是匿名,向皇室的人通風報信。
「為什麼?」
忠伯冷笑一聲,目光漸漸陰冷下來,也就不打算再裝了,直接露出了真面目,「要不是為了不牽連無辜,除掉你應該要簡單得多。」
忠伯是容家的家臣,自然是一心想維護容家。
當初老定國公不惜冒著滅族危險救下容堇之時,忠伯原本就不同意,定國公死後,容堇被送走避難,一去就是十年,這十年忠伯習慣了安安穩穩的日子,早就已經無心造反了。
只是,為了不牽連容家窩藏前朝餘孽被滅族,忠伯也不敢暴露容堇身份,只能想辦法,背地裡神不知鬼不覺把他除掉,最好屍骨無存,死無對證最好,就算是死,他也不能暴露另一重身份,牽連到定國公府。
還好,知道宿離就是容堇的人不多,兩隻手都數得過來,全都殺光,這個秘密就能永遠埋藏起來了。
老翁聲音滄桑,當初狠話道:「今日官兵早已布下天羅地網,你跑不掉了,束手就擒吧。」
正說話,遠處果然傳來腳步聲,漸漸朝著他們逼近。
宿離已經截獲密信,現在依舊落入埋伏,這說明,出賣他的不止忠伯一個人,或許京城裡許多曾經忠於前朝的世家,都已經倒戈相向,現在想要聯合起來將他除掉。
周善連忙拉著宿離要走,「殿下,快走!」
「……」
走之前,叛徒必須死。
削鐵如泥的刀刃,劃破老翁脖子的時候,他連疼痛都沒感覺到,更是沒機會求饒,只覺得冰冰涼涼的血液如泉水般一涌而出,他瞪大眼,張著嘴,握住脖子,就這麼掙扎著倒在了血泊之中。
*
謝雲窈一直企圖尋找宿離的蹤跡,卻毫無收穫。
直到母親發現她失蹤,派人過來,要把她擰回昌樂侯府,謝雲窈迫於無奈,只能把這邊的事情交代給三表哥和二姐,她則坐上馬車,朝著昌樂侯府折返回去。
只是馬車行到半路,突然猛然抖動了一下,車夫和婢女慘叫一聲,被活生生扔下了馬車,一轉眼,某個殺氣騰騰的黑影,一頭鑽進車內。
馬車還在飛奔疾馳之中,謝雲窈死死抓著一旁的把手,才不至於被顛簸得甩出去。
事發突然,她也是片刻後才回過神來,抬眸一看,頓時屏住呼吸。
就見男人帶著一身血腥氣息,提著一把帶血的刀,喘著粗氣,過來就在她身邊坐下。
雖然他戴著個詭異的面具,可是謝雲窈聞著那剛殺過人的血腥味就知道,他是宿離,正是她找了一整天那個人。
沒想到,她想找他的時候死活找不到,剛剛放棄,想要回家,卻在回去路上撞見了。
謝雲窈面色微微發白,額上冒出冷汗,一臉警惕的瞪著宿離,「是你……」
大概是馬車正好經過一個坑,車身猛的一抖,謝雲窈身子也跟著顛簸得渾身一震,不聽使喚的,一頭撞進了宿離懷裡,腦門撞到他胸口上的時候,都險些暈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