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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朝覆滅十五年,如今新朝舊朝早已融合,心懷不軌的一點一點被永嘉帝剷除乾淨,老定國公也早在十年前就已經過世了。
前世容堇死後不多久,永嘉帝突然想起來清算前朝舊臣,定國公府因為被永嘉帝猜忌,攤上謀逆之罪,抄家罷爵,流放邊疆,從此謝雲窈再也沒見過他們。
定國公府,正堂之內。
定國公夫人慕青燕和慕青雙兩姐妹並排坐在榻上,謝雲窈則悶不吭聲的立在一旁,堂上的氣氛顯得有些微妙。
慕青燕讓人給慕青雙奉茶,愁眉苦臉的解釋說道:「妹妹,你先別生氣,昨日之事,我也是剛剛查明真相,正打算去昌樂侯府給你個交代的,沒想到你就找上門來了。」
謝雲窈和母親反正已經做好準備,就想看看她能拿出什麼說法來。
慕青燕也就說了,都是那個容二處心積慮,自導自演的,給謝雲窈下迷藥,嫁禍給容蒙,還把容蒙和謝雲窈鎖在一個房間裡,又假裝英雄救美,還把容蒙打得半死不活。
她還道:「妹妹你也知道,那逆子當年被我攆出京城,吃了那麼多苦頭,此番回來就是想來報復我的,昨日那些都是他設計陷害阿蒙,想挑撥你我的關係,妹妹你可千萬別中了他奸計。」
謝雲窈聽見大姨母竟然把一切都推卸到容二哥哥身上,差點沒氣得吐出一口血來。
分明就是容蒙想要對她不軌,容二哥哥出手相救,大姨母一句話,竟然說成都是容二哥哥下藥設計的?
慕青雙還沒來得及說話,謝雲窈先憋不住了,開口說道:「大姨母,雲窈的親生經歷,為何與你所說完全相反?分明就是表哥對我無禮在先,容二哥出手相助!」
慕青燕好言好語勸說道:「你當時中了迷藥,不清不楚的,就是被容二給蒙蔽了。」
謝雲窈沒好氣的反問:「我看,是大姨母覺得我們很好蒙蔽吧?」
面對謝雲窈的質問,慕青燕當時臉色就不太好看。
一旁慕青雙才又詢問,「大姐,你說是容二的詭計,可有證據?」
慕青燕自然是有證據的,她早就找了人做偽證,到時候把下藥的事情全都推卸到容二身上。
慕青燕抬了抬袖子,吩咐說道:「去,把證人叫上來。」
謝雲窈心下不屑冷嘁,她倒是要看看,大姨母能找出來什麼人證。
等到證人被帶上來之時,才見是周善親自押著容婉身邊的婢女綠荷。
見事情與她所計劃的不一樣,慕青燕面色微變,連忙質問:「誰讓你帶她來的!」
周善行了一禮,如實回答:「我家二公子已經抓到藥之人,吩咐卑職送過來,讓夫人處置。」
下藥之人?眾人紛紛將目光落到那婢女身上,難道,就是她下的藥?
周善踹了綠荷一腳,綠荷驚嚇過度,哭得泣不成聲,也就什麼都老實交代了,「夫人饒命,是世子,想讓姑娘灌醉樂平郡主,姑娘怕樂平郡主不肯喝酒,所以就乾脆下迷藥,確保萬無一失……夫人饒命,都是姑娘指使奴婢在酒菜里下的迷藥……」
眾人一聽,都是大驚失色。
不僅慕青燕和慕青雙驚愕萬分,就連謝雲窈也有些不敢置信,下藥的竟然會是表姐?她實在有些想不明白,為什麼。
慕青燕指著綠荷,「你這賤婢,休要血口噴人!阿婉怎麼可能,怎麼可能做出那種事!」
周善緊接著又從懷裡抽出幾張字據,「這是買藥的憑證,以及藥鋪的口供,還請夫人過目。」
剛剛慕青燕還死活不承認事情是容蒙做的,硬要誣陷容二,現在倒好,一轉眼人證物證都送上來了,還指認下藥的是容婉,就是容婉和容蒙兩姐妹合謀的,這無疑是狠狠抽了慕青燕一耳光,讓她只覺得臉上火辣辣的疼,臉色一陣紅一陣白,別提多難看。
證據送到慕青雙手裡,慕青雙過目之後,不禁冷笑一聲,質問慕青燕道:「大姐,現在證據確鑿,你還有什麼話想說?是我們私了,還是請母親過來做主。」
慕青燕身子一軟,跌坐在椅子上,已經是面色如土,嘴唇半張半合,像是喉嚨里堵著石頭,一時說不出話來。
容婉被帶過來之時,還哭哭啼啼的,死活不肯承認,連忙拉著謝雲窈道:「雲窈妹妹,我真的什麼也不知道,我們情同姐妹,我又怎可能害你,肯定是那賤婢私自與大哥串通的,你相信我。」
謝雲窈沒有說話,只是緩緩將自己的袖子,從容婉的手中抽了出來,看向她的目光滿是警惕。
現在事情水落石出,慕青燕實在也沒辦法,只能答應處置涉事者。
容婉和容蒙被罰在家禁足思過,還被罰了月例,其餘便讓下藥那名婢女綠荷背了黑鍋,綠荷被罰二十板子,奄奄一息的拖去莊子,恐怕是活不了幾日了。
等到容婉離去之後,慕青雙又招呼謝雲窈,「窈窈,你先出去等等,我有些話,想與你大姨母單獨說說。」
謝雲窈點點頭,隨後便先行出門等候。
慕青雙將上回慕青燕送的那幅畫給她還了回去,冷著臉只道:「大姐,這門婚事我看還是算了吧。」
慕青燕皺著眉頭,「妹妹,昨日之事,若是傳出去恐怕也對雲窈名譽有損,阿蒙也只是一時糊塗,人非聖賢孰能無過,我必會好好教訓教訓他,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