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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只好先將糖水喝了。
暖融融的糖水下肚,謝雲窈酸脹的身子也稍微舒暢了幾分。
到了夜裡,謝雲窈先上床躺下,無意間瞄見,容堇在屋裡走來走去,目光游離,神情焦灼,好似在尋找著什麼東西。
估摸著,他總算是發現東西不見了。
謝雲窈這才深吸一口氣,清脆的嗓音,開口詢問,「你在找什麼?」
容堇回過神,面不改色的回答,「哦,是有件東西忘記放在哪了。」
謝雲窈摸了摸自己枕頭底下,緩緩攤出手,呈現到他眼前,「是這件東西麼?」
容堇垂目一看,正見一枚金光璀璨的步搖,正靜靜躺在謝雲窈的手心裡。
他當時便心下一沉,倒抽一口涼氣。
那根步搖,是當初宿離從謝雲窈身上取來的,原本宿離死後,這根步搖也應該隨而去,可是容堇不捨得扔掉,所以一直還留在身邊。
今日早上,也不知是不是沒睡醒,容堇稀里糊塗的,還以為步搖好端端的藏在屋裡,直到晚上回來之後,才發現步搖不翼而飛。
他剛剛正著急之下四處尋找,不料為時已晚,謝雲窈原來早就已經發現了。
難怪,今日她行跡如此奇怪,臉色不好看,還不願跟他說話,送到嘴邊的糖水都不想喝。
她莫不是……已經猜到了?
這一瞬間,屋裡空氣好像都凝固了,安靜得連外頭風吹草地的聲音都聽得清晰。
映著火光,可見容堇頎長的身姿,筆直立在屋裡,地上拉出長長的影子,搖搖晃晃。
而對面,床榻上,謝雲窈手心托著步搖,仰起頭來,質疑的目光審視著他。
兩人相互對峙,氣焰飛漲,仿佛一場惡戰,一觸即發。
還是謝雲窈先開口,詢問說道:「你是不是該解釋一下,這東西,為何會在你手上?」
顯然,謝雲窈已經認定了,就是容堇對她有所隱瞞。
要不然得了她的步搖,理應還給她才是,可宿離都死了一兩個月之久了,他卻至今隻字未提。
容堇怔在原地,手心都冒出了些許冷汗,不過畢竟是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依舊冷靜沉著,腦子轉得飛快,很快心下就已經有了應對之法。
他冷著臉,眸光漸漸暗淡下去,卻是絲毫也不客氣的反問,「應該我問你才是吧?」
男人身上氣焰逼人,隔得老遠,謝雲窈突然感覺到一陣莫名的威壓,仿佛狂風席捲一般將她包圍。
容堇逼近一步,立在床邊,眼瞼低垂,四目對視,又質問,「你不是說愛慕於我,非我不嫁,還要與我攜手白頭麼,為何又給宿離那個叛賊送定情信物?你們到底是什麼關係?」
原本是謝雲窈想拷問容堇,可是這簡單的一句話,瞬間逆轉局勢,從被動變為主動,反倒成了容堇拷問謝雲窈。
謝雲窈原本的氣勢,頃刻間消失得無影無蹤,也忘記了先前自己想問的話,一心只想解釋,「我,我跟他沒什麼關係!我也沒有給過他什麼定情信物,是他從我這裡搶去的……」
容堇卻打斷她的話,冷笑一聲,側過身去,道:「你確定沒什麼關係?那我為何得知,你一邊向我投懷送抱,大獻殷勤,還一邊與他糾纏不清,曖昧不明,這於腳踏兩條船有何區別?」
他語氣有些重,可完全是為了轉移謝雲窈的注意力。
果然,這計策很成功,謝雲窈一轉眼就完全忘了他為什麼會有她的步搖這件事,反而有些著急。
本來謝雲窈今日有些生氣,為何容二哥哥對她有所隱瞞,可是現在,竟然完全反過來,好像容二哥哥生氣了,還誤會她跟宿離有什麼見不得人的關係。
她連忙起身下床,鞋子都沒穿,上前拉著容堇的袖子,解釋說道:「夫君,我沒有腳踩兩條船,我也沒有跟他曖昧不清,都是他強迫於我,搶了我的步搖,那時候還綁了你,企圖逼我就範,我,我也是迫不得已……」
謝雲窈確實被宿離占了很多便宜,特別是前世……
所以她現在面對容二哥哥的質問,一時百口莫辯,只怕是越說越錯,越讓容二哥哥誤會加深。
她急得眼眶裡都包滿了淚,撲在容堇懷裡,說道:「我一心只有夫君,他死了我高興都還來不及,又怎可能對他有什麼情意。」
謝雲窈的一番甜言蜜語,還以為容二哥哥這回肯定會相信她的,不會再懷疑她跟宿離有什麼了。
可是,容堇卻臉色難看到了極致。
特別是那一句,「他死了我高興還來不及」,好似一記重拳,狠狠捶打在他心坎上,疼得他倒抽一口涼氣。
那一瞬間,他真想,若是宿離當真死了也好,世上只剩下容堇,那樣,也就真正的皆大歡喜了。
耳邊還傳來謝雲窈委屈的聲音,「夫君,你相信我可好?」
容堇沉吟半晌,終究是呼出一口濁氣,抬起手,將嬌妻摟進懷裡。
他將她抱起來,兩人來到床沿坐下,讓她坐在他腿上,相互擁抱,沉聲道:「不是我不相信你,是你先懷疑我,我們已是夫妻,夫妻之間,難道連最基本的信任都沒有。」
謝雲窈回想起先前懷疑容二哥哥跟宿離是一夥的,頓時慚愧至極,連忙認錯道歉,「對不起,是窈窈的錯,窈窈不該懷疑夫君,以後再也不會了,夫君別生氣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