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頁
謝雲淑還道:「祖母這是說的什麼話,雲淑不管做沒做王妃,一輩子都是祖母的孫女,一樣可以為祖母梳頭,今後雲淑也會時常回來看你……」
老夫人眉開眼笑,拍拍她的手背,「還是我們阿淑最孝順,又有福分,不像是某些人,整日好吃懶做,一無所長,難怪入不得皇室的眼。
「寧王是什麼人?如今功勞顯赫,又受聖上器重,極有機會繼承大統,無才無德之輩,又怎有資格母儀天下?唉,有些人自己沒用,教出來的女兒也是如此!」
老夫人在屋裡陰陽怪氣的,正好被剛剛進屋的慕青雙兩母女聽見,也不知是不是故意說給她們聽的。
反正老夫人向來也不待見她們母女,一心只認謝衍那死去多年的原配。
本來謝衍的原配死後,老夫人已經為謝衍相看好了合適的繼室。
誰知正逢那年,新舊朝更替,戰亂之中,謝衍救了慕青雙一命,慕青雙一眼看上他,為了報恩,說什麼也要下嫁給他,即使做繼室也情願。
慕青雙嫁過來這麼些年,仗著娘家有權有勢,從來不把老夫人放在眼裡,只生了那麼個女兒,說不想生就不生了,還不許謝衍納妾,還對原配的兒女頗為苛刻。
反正不管什麼地方老夫人都不滿意,連帶著也不喜歡她生的謝雲窈。
這次宮裡突然換了婚約,把謝雲淑賜婚給寧王,老夫人自然是揚眉吐氣的。
不過,不管是謝雲淑賜婚,謝雲窈冊封,對謝家來說,不管哪個女兒嫁給寧王,都是百利而無一害。
謝雲窈將祖母那番話聽在耳中,卻是心平氣和,內心毫無波瀾,反正祖母只喜歡大姐,她早就習以為常。
兩母女進屋請安,老夫人也沒給什麼好臉色看,沒說上幾句話,很快便不歡而散。
看著謝雲窈母女離去的背影,謝雲淑回想起昨日瞧見寧王來侯府,還拉著謝雲窈說話,便氣得臉色鐵青,昨晚因為這件事,她一晚上輾轉反側都沒睡著覺。
她委屈巴巴的蹲在老夫人面前,含著眼淚望著老夫人,「祖母,雲淑有一句話,不知當不當講。」
老夫人垂目看著她,笑吟吟道:「都是自家人,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謝雲淑撇了撇嘴,說道:「昨日寧王來府上送請柬,我親眼瞧見,三妹妹把寧王叫到一旁,我也跟了上去,看見他們……」
老夫人聽懂,這話里的意思,謝雲窈竟然跟寧王私會,連忙詢問,「你看見了什麼?」
謝雲淑道:「我看見……三妹妹跪在寧王殿下面前求他,說是願意給我做陪嫁,隨我一起嫁入寧王府……」
老夫人臉色煞變,「什麼,她竟恬不知恥說出這種話!」
謝雲淑流著淚,嚶嚶抽泣說道:「祖母不信可問凝香,她也看見的……
「既然三妹妹對寧王殿下如此痴心一片,不如就請祖母出面成全她吧,免得今後寧王殿下也怪我,都是我的插足拆散了他們,雲淑不介意效仿娥皇女英,與妹妹共事一夫。」
謝雲淑越是這麼說,老夫人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這個臭丫頭,都冊封郡主了還不知滿足,還想舔著臉去做妾,還真是跟她那個願意做繼室的娘,一樣的貨色!
老夫人將她從地上扶起來,拍拍肩膀,目光堅定,說道:「阿淑你放心,祖母絕不會容許她如此不知廉恥,對姐夫糾纏不休,到時候鬧出去,還不讓天下人恥笑,我謝家的臉往哪擱!」
謝雲淑抹去眼淚的同時,唇角卻是微微上揚。
*
慕青雙母女從老夫人院裡出來。
謝雲窈才想起來詢問,「母親,昨日寧王來府上作甚?」
慕青雙輕笑一聲道:「是下月初一,太后要去相國寺燒香,寧王送來請柬,讓你和你大姐也跟著去……你若是不想去也就算了,到時候找個藉口回絕即可。」
謝雲窈聽聞「相國寺」一詞,心下猛然一跳。
那日她撞見姝妃與姦夫說話,不就提到過相國寺麼?
等等,他們該不會是想去相國寺私會,或者去相國寺私奔吧?
先前她差點被掐死了,一時驚嚇過度,竟然把這麼重要的事情給忘記了!
謝雲窈連忙道,「女兒最近時常做惡夢,夜裡睡得很不安寧,正好也想去相國寺燒香祈福,請求佛祖庇佑。」
謝雲窈也沒說謊,她重生後的那幾日,確實噩夢連連,總夢見自己又回了到前世,夢見回到那金絲籠一般的皇宮裡,被宿離日日夜夜的欺負折辱,那男人好像總是有用不完的精力,統統都發泄在她身上,害得她每回一整日都爬不起來床,日子過得暗無天日,備受煎熬。
她醒過來後,回想起夢裡那可怕的感覺,還雙腿發軟,渾身顫慄,哭泣不止。
愈發覺得應該早點把宿離找出來,她才能安心。
她思來想去,現在唯一的線索只是姝妃,所以姝妃的事情她必須弄清楚,不僅是因為險些丟了小命,也是為了看看能否通過姝妃找出宿離。
一想到相國寺似乎有她想知道的真相,謝雲窈心跳得很快,當即決定,「女兒現在就想去相國寺一趟。正好今日沒事。」
慕青雙覺得有些奇怪,「這麼急?」
謝雲窈乾笑一聲,「只怕是過幾日跟太后一起去,沒那麼隨心所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