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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聞容二哥哥沒有回來,謝雲窈整個人都不好了,當即翻身下床,急匆匆穿上鞋,立馬奪門而去。
謝雲秀還一頭霧水,趕緊跟著追出去詢問,「窈窈,你怎麼了?」
她當然是要去救容二哥哥,不能讓容二哥哥就此葬送性命,讓她悔恨終身。
不過想了想,自己一個人也沒那個能耐,正好二姐和三表哥也在這裡,便將他們都一起叫上。
慕欽和謝雲秀,今日是為了救謝雲窈才跟過來的,現在謝雲窈救回來了,謝衍交代過,讓他們先護送謝雲窈回去。
誰知謝雲窈好不容易逃出生天,不但不走,反而又要回去?
謝雲窈淚眼盈盈,楚楚可憐的拉著謝雲秀的衣袖,懇求,「二姐,容二哥哥今日凶多吉少,你一定要幫我去救他。」
她真怕,連容二哥哥最後一面都見不到。
她這一哭起來,肝腸寸斷,好似多事態嚴重,謝雲秀跟慕欽對視一眼,想了想也只好勉強答應下來。
一轉眼,三人已經不知從哪牽來馬,各自翻身上馬,拉著韁繩,再次出發,進入山林之中。
*
宿離回去之後便聽聞消息,有幾名族人,撤退途中遭到阻截,被官兵捉去了。
周善單膝跪地,面色微白,稟報說道:「娘娘她也在其中……」
宿離頓時坐不住了,面色鐵青,拍案而起,「什麼?」
先前救走姝妃之後,宿離知道早有叛徒,北上只不過是掩人耳目,實則將姝妃也藏在這山谷之中。
沒想到今日,當真是再無他們容身之處了。
另一邊,山谷外,官兵營地之內,一名貴氣逼人的青衣中年男子,正坐在鋪滿獸皮的軟榻上。
他滿臉戾氣,捏著婦人的下巴,狠狠瞪著她,冷笑說道:「這半年,朕寢食難安,找得你好苦啊,沒想到你一直都在離朕這麼近的地方,你倒是挺會躲。」
姝妃連看都不想看他一眼,面無表情,眸光渙散,一臉的怨恨,「要麼你就殺了我。」
永嘉帝居高臨下看著她,「朕怎捨得殺你,朕要殺,也是殺你那個孽種。
「他還真是命大,朕當年竟然沒摔死他,叫他又苟且偷生,多活了這麼些年。
男人指尖划過婦人的臉,目中露出殺意,「不過你放心,他今日,會死得比當年還慘。」
姝妃心下一沉,慌忙懇求說道:「你放他走,我再也不逃了。」
皇帝冷哼,「讓朕放虎歸山,等他將來捲土重來,再找朕報仇麼?」
姝妃也只能轉而放狠話,「他若是死了,我也不活了,你得到的只會是一具屍體!」
若不是想著兒子還在世,支撐著她唯一活下去的信念,或許姝妃早就已經死了。
皇帝並沒有受到絲毫威脅,反而更放出狠話,「你既然這麼捨不得他,到時候朕將他的皮剝下來,掛在你屋裡,這樣你就能每日看見他了。」
姝妃呼吸越來越急促,目光也越來越怨恨,「你,你這禽獸,你不是人!」
姝妃真想撲上去掐死他,卻被一旁的太監製住,她手腳亂蹬的掙扎,卻絲毫奈何不得這狗皇帝。
皇帝吩咐,「帶姝妃下去,好好利用一下。」
「……」
黑暗無光的灌木叢中,黑衣人手持佩刀,目光落在山崖之下的營地里。
帳篷之內,斷斷續續傳來女人慘叫聲,只讓人聽了刺耳鑽心,難受至極。
是狗皇帝在虐待姝妃,企圖引宿離上鉤。
宿離聽見生母受辱,慘叫不止,如何忍得住,已經是怒不可遏,滿目猩紅,當即抽出刀就想衝下去救人。
旁邊周善死死拽住幾乎失控的宿離,連忙勸說,「殿下,是陷阱,你不能去!去就是死路一條!」
明知是陷阱,宿離也必須去。
他一把將周善推倒出去,執意要硬闖敵營。
*
山野之間,不知何時爆發的亂戰。
官兵放火燒了山谷,堵了退路,前朝餘孽被逼得走投無路,只能衝出來,與官兵正面兵戎相見,場面亂作一團,燒殺喊叫聲音衝破天際,持續了大半夜時間。
謝雲窈急急忙忙趕回來之時,已經是次日黎明時分,天剛蒙蒙亮,一眼看去樹林裡屍橫遍野,血腥氣息沖天。
只是一眼,謝雲窈喉中作嘔,差點吐了出來。
謝衍見謝雲窈等人陸續下馬,迎上前來,眉頭緊擰詢問,「不是讓你先回去麼?」
謝雲窈除了昏迷的一個時辰,都還沒睡覺,昏昏沉沉的,看著樹林裡已經平息下來的戰事,連忙湊到父親面前詢問,「爹爹,情況如何?」
謝衍淡然回答,「已經平息了。」
「平息了?」什麼意思。
謝衍長吁一口氣,已經是放鬆警惕,解釋,「就是你上回說的那人,姝妃的兒子,前朝皇子宿離。
「當初就是他擄走的姝妃,還在此處藏匿一大幫前朝皇親國戚,私自製造武器,企圖謀逆復國。
「今日逃走一部分人,不過,既然頭目已經就地正法,想來再也掀不起什麼大風大浪,這件事算是平息了。 」
謝雲窈顯然有些驚訝,「宿離死了?」
謝衍點頭。
謝雲窈怎麼有點不信,宿離就這麼死了?她詢問,「你如何確認是他?」
謝衍沒見過宿離,自然無法確認,是姝妃確認了,姝妃得知兒子死了現在還哭得昏天暗地的,難不成她能不認識自己的骨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