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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他們成親一個月,容堇確實遺留了太多公務,從新婚燕爾的溫情之中抽出身來,忙於公事,謝雲窈也能夠理解。
可是不知為何,她心裡愈發堵得難受,眼淚都不自覺涌了出來,不過,還是很快又憋了回去。
容堇這一出門,又是三五天才回來。
謝雲窈等得望眼欲穿,趕緊奉上一杯熱茶,努力擠出笑意,說道:「這是今年宮裡新上貢的顧渚紫筍,外祖母前兩日賞給我的,我也不怎么喝茶,特意給夫君留著。」
聽聞是鳳陽大長公主給的東西,容堇似乎還有些不待見,隨意抿了一口,便放置在了一旁。
謝雲窈笑容僵硬了幾分,湊上前,努力找話題,又詢問,「姝妃可找到了麼?」
容堇眸底暗沉,微微搖頭,「山崖下水流湍急,恐怕是已經被水沖走了……」
皇帝帶著人,在山崖下找了整整十天,容堇也沿著江水找了好幾日,毫無線索,恐怕是已經找不到了。
謝雲窈嘆息一聲,覺得姝妃的事情太過沉重,趕忙又轉移話題詢問,「那,夫君這些日都在忙什麼啊,怎麼回來一趟的閒暇都沒有?」
容堇淡然回答,「上個月成親耽誤了時間,遺留下許多事情等我去辦,待我交結完,便該去青州上任了。」
他上回射殺反賊之首,功不可沒,官封了青州刺史一職,現在時隔兩個多月,還一直沒能前去青州上任的。
這意思,他快要離開京城了。
謝雲窈早就知道容堇會去青州上任,所以一直有個問題想要詢問,便是,「不知,夫君會帶我一起去麼?」
容堇回答,「青州形勢混亂,人生地不熟的,我先過去看看,待安頓好了,才知道接你過去合不合適。」
意思,他很快要去青州,不帶謝雲窈,並且不確定今後會不會接她過去。
想到剛成親不久,她就要跟容二哥哥分開,並且這幾日夜不歸宿,根本不知道他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謝雲窈都懷疑,他是不是這麼快就厭棄她了。
夜裡,容堇又倒頭就睡。
謝雲窈這回實在忍不住了,一點一點貼上去,緩緩伸出胳膊,從背後將他抱住。
那一瞬間,謝雲窈頭一回冒出一個念頭,她想要勾引他,與他行夫妻之事,這樣或許能討好他,挽回他。
她的一雙小手,伸向了男人衣帶的位置,嬌鶯般的嗓音帶著幾分魅惑的味道,伏低在她耳邊,喃喃念道:「夫君,窈窈伺候你寬衣。」
那嗓子像是長了鉤子似的,勾得男人心底里都是酥酥痒痒的,當即倒抽一口涼氣,一把將她的手抓住,絕對不能讓她再繼續下去。
剛死了母親,二七都還沒過,自然是不能做這種事的,容堇就是怕忍不住,所以回來之後都不敢碰她,只能儘量不回來,或者離得她遠遠的,不能有任何心思。
倒是沒想到,小姑娘竟然主動了一回,只讓容堇一瞬間神魂顛倒,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將浴火強壓下去,「不行。」
這已經不是容堇第一次拒絕她了,謝雲窈還以為,只要他們做了那個事,就可以回到從前那樣的關係,誰知容二哥哥竟然不想碰她。
他之前可不是這樣的,就像是一頭總是餵不飽的狼,突然吃素了,謝雲窈愈發困惑不解。
她鼻子一酸,眼淚都包在了眼眶裡,委屈巴巴的詢問,「是不是窈窈做錯了什麼,惹夫君不高興了?」
容堇轉過身去,正好就瞧見淚水從謝雲窈眼睛裡脫框而出,那模樣要多委屈有多委屈,讓人看得都快心疼死了。
他將她的淚拭去,輕聲回答,「沒有的事,別胡思亂想。」
謝雲窈不想胡思亂想,可是最近一件件的事情擺在眼前,她實在控制不住自己。
她抽泣一聲,問,「以前夫君都是抱著我睡的,為何現在碰都不想碰我一下?」
容堇一時頭疼欲裂,也只好強行找了個藉口,「是因為……我姨娘的祭日快到了,我想為她齋戒,不宜碰女色。」
謝雲窈大概也知道,容堇的生母,是被她姨母害死的。
她就琢磨著,莫非是因為想到母親的死因,所以容二哥哥也有意疏遠她的?
容堇捧著她的臉蛋,低頭湊上來,將她臉上的淚輕輕吻去,隨後又將她攬入懷裡,低啞磁性的嗓音迴蕩在耳邊,「乖乖睡吧,今日抱著。」
謝雲窈鑽進容堇懷裡,腦袋貼在他滾燙的頸窩處。
雖然兩人抱著,緊緊貼在一起,可謝雲窈卻總覺得心裡有些不安,一整夜都睡得不好。
因為姝妃跳崖自盡的事情,容堇大受刺激,情緒一度失控,根本無法面對謝雲窈,也更不能在她面前演戲,所以一連好幾日都沒有回府,儘量迴避見她,以免露出馬腳。
可是他的疏遠,惹得謝雲窈傷心難過,他是不想看見的。
所以那夜之後,容堇只能強行收拾了心情,裝作若無其事的模樣,繼續在謝雲窈面前端著姿態,不想讓她難過,從而胡思亂想。
只是,他以容堇生母的祭日為藉口,忍著絕對不能碰她就是了。
很快,又過去半個月時間,眼見著到了十月,容堇京城的事情也處理的差不多了,即將前去青州赴任。
等去了青州,山高皇帝遠,容堇一方刺史,便可以光明正大的招兵買馬,養精蓄銳,準備將來一舉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