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頁
落羽心甘qíng願跟我走,你給我靠邊去。”
“絕不可能。”東天王一音落下,雲弒天就一聲接過去,gān脆利落的沒有一絲猶豫。
東天王一聽臉色一沉,一話還沒出口,雲弒天身旁的燕飛,突然低聲叫了一聲:“君王,你看。”
雲弒天聞聲回頭,那身後隱隱約約的黑色兵馬陣營,立刻映入了他的眼帘。
他的身後,有埋伏?
“要江山還是要美人,你自己選一個。”
不等雲弒天色變,東天王抱住落羽就快步朝他的陣營走去。
落羽傷勢太重,要是在不醫治,那後果……
“江山沒了我可以在打。”然他一步才走出,身後雲弒天冷沉的猶如萬年寒冰的聲音,一絲哽塞都沒有,飛揚而出。
聲音不大,卻清清楚楚傳遍任何一方。
江山沒了,他可以在打。而落羽沒了,這天下可在沒有另外一個。
如此的鮮明,如此的決絕,如此的沒有一絲猶豫,如此的擲地有聲。
瞬間縈紅了落羽的眼,晶瑩了那心。
“只要我還在,這天下到處都能是我的天下,我能打下第一個望天涯的江山,我就能在打下第二個,羽兒,回來,我不怕。”
聲音鏗鏘,那冰冷到幾乎尖銳的話語深處,卻是那無邊無盡的溫柔。
眼淚模糊了落羽的眼,鮮血染紅了落羽的臉。
但那心,卻愉快的好似步入了雲端。
從來沒有的幸福,從來沒有的快樂。
好,不怕,我回來,我不走,我不求別人,我們一起抵抗。
顫抖的口微張,一切激動的話幾乎衝口而出。
可還沒發出任何聲音,眼前一片黑暗驟然席捲而來,淹沒了她。
東天王放開壓住落羽後頸一指的手,微一凝頓,便沒做任何停留的抱著落羽離開。
“可惜,她不願意。”
冰冷的聲音響徹在空中,東天王一躍上馬,抱著昏過去的落羽轉身就走。
“回兵……”
烽煙滾滾,東天王飛馬而走,那冷酷的回軍命令聲響徹在天際。
“羽兒……”無法相信,落羽居然真不願意留下,無法置信,落羽居然真的走了。
她不願意在跟他了嗎?
她不願意在愛他了嗎?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明明剛才還……
心qíng驟然劇烈波動,剛才被那藍衣人攻擊的傷勢驟然加重,雲弒天一口鮮血噴出,身形搖搖yù墜。
“君王,君王……”
惶急的大吼響徹四方,在這寒風中飛揚。
兵馬重重,廝殺與退去在此方天地,舞動。
今年的冬天,冷厲的驚人。
望天涯四百五十一年冬,大敗梵天閣,領兵吞併梵天閣十一座城池,餘下勢力被梵天閣各地藩王率兵而來,抵死捍衛住,然已非從前。
梵天閣閣主失蹤。
佛仙一水諸多勢力重洗。
佛仙一水進入了又一個動亂時期。
殊途同歸1-10
鳥鳴山巒,晨鐘疊飛。
在這動亂的佛仙一水之上,最早動亂,處境最為危險的望天涯,卻憑風起làng,成為最大的贏家。
風驟起,明明寒慄依舊,卻早暮chūn的姿彩。
望天涯京都,恢弘的望天涯王宮。
群雄並立,君王上朝。
那肅穆而又興奮的姿態,遠非他時所及。
“回稟君王,隱族,米林國,齊國,馮成國,敗退,勢力大減,周邊小國見勢而起……”
“十三小國兵敗,前來歸順我望天涯……”
“物資充沛,擬訂重建三大關卡……”
一道一道的消息在議政宮塵飛而起,這是戰亂得勝後的第一個早朝。
“咳咳……”雲弒天坐於王位之上,輕咳著布局四方。
“……此次,我望天涯能擊退敵軍,反敗為勝,功勞最大的人乃是……”
一輪輪按攻行賞中,高聲宣讀聖旨的風無心,讀到這裡,突然微微的頓了一下。
“乃是君落羽。”一頓後,風無心沉聲宣讀。
此聲一落,興奮而趾高氣昂的議政宮群臣,突然瞬間全部沉默下來,一個個面面相覷,不知道此時該做出什麼樣的表qíng。
君落羽,害他們君王和長公主在前。
這本是他們望天涯人人得而誅之的仇人。
但是,此一次望天涯大難,要說這大功,沒有任何人敢說不寄到落羽的頭上。
望天涯群臣,那都是說一不二,嫉惡如仇的人。
沒有人能昧著良心說,落羽這一次沒有救望天涯,不是望天涯的大恩人。
因此下,議政宮中瞬間一片沉默。
一種不知道該是尷尬,還是窘迫和無言的氣氛在空中飄dàng。
雲弒天坐在王座上,聞聲看了眼眾人,低低的咳嗽了兩聲,眼神如冰,深邃難懂。
一時間,大殿中的沉默,越發的讓人感覺壓抑起來。
風無心見此咳嗽了一聲,站出,沉聲道:“有仇必抱,有功必賞,我望天涯非善惡不分之輩。
本相雖然沒有親眼見證最後君落羽兵圍帝梵天,捨身護我望天君王的事跡。
但是,本相相信親眼看見和參與的人,應該不少。”
一話說道這,風無心面色極其嚴肅的掃了一眼身旁的燕飛等大將。
燕飛等人齊齊低頭。
風無心見此繼續沉聲道:“梵天閣帝梵天yīn險狡詐,利用君落羽父母謀算我望天涯,這一點權且不論她是真被計算還是同盟。
本相只說一點,就這一次上述那兩條,就已經可以完全抵過她的大罪。
救我望天涯萬千黎民與其上,這對望天涯來說,恩同再造。
有誰,反對本相這話的?”
一聲落下,沉默的議政宮內群臣,頓時齊齊搖頭。
“沒有,宰相大人說的及是。“
“對,賞罰分明,君落羽之功,委實當的起恩同再造這個詞。“
“君落羽一片真心為我君王,這點不容懷疑……“
一時間,所有在朝重臣,齊齊開口論斷。
昔日,恨不得把落羽千刀萬剮的群臣。
今日,無不汗顏以對。
其中,尤其以燕林,燕塵,燕飛,三人為甚。
三人,幾乎羞愧的都沒顏抬起頭來。
群臣不了解落羽,他們三人卻是解除落羽最久的。
居然一點猜度都沒有,就下如此判斷不說,還下了追殺令。
要不是君落羽去了地魔火,恐怕在佛仙一水早就被他們的人追上殺了。
這簡直,讓他們無地自容。
淡淡的掃了一眼面色羞愧的三人和群臣,風無心點了點頭:“好,既然大家都無異議,那麼此事就這麼定論。“
說罷轉過頭朝靠在王位上,一直沒有說話的雲弒天躬身道:“君王,既然君落羽對我望天涯有恩,對君王有qíng。
我望天涯怎能讓她流落在外,顛沛流離。
這忘川大陸其他地界在好,總沒有君王你在的地方好,總沒有家在的地方好。
我們曾經誤解與她,沒有讓她感覺望天涯是她的家。
以後,臣等絕對務必讓落羽感受到望天涯上下一心,全奉她為主,這裡為她的家。
因此,微臣懇請君王責罰,並能讓微臣親自去地魔火接我們的王妃回來。”
一話落下,風無心一躬到地,深深彎腰。
眾臣之首的風無心已經如此說話。
其他眾臣還能怎麼說,還敢怎麼說,還會怎麼說。
當下是,齊齊躬身請命。
“請陛下准許臣等前去相請……“
聲響飄揚在半空,含著從來沒有的整齊和尊敬。
燕飛,燕塵,燕林,三人在此有志一同中對視了一眼。
齊齊出列,朝著雲弒天單膝跪地。
“臣三人請命,請君王准許我等三人前去,我等三人對王妃曾經誤解太深,深自慚愧。
此回,必定竭盡全力請回王妃,務求原諒。”
燕飛是親眼看見那一日落羽沒有應他們君王的話,走了的。
他們君王如此寧為她不要天下的深qíng,她都走了。
可想而知這一次要請回落羽,那將會多麼的不容易。
但是,不管在如何的不容易。
他們三人也豁出去了。
那怕君落羽要殺要剮,他們也絕對不皺一下眉頭,只求她回來。
議政宮中有一瞬間的沉默。
宮門外寒風飛舞,絲絲點點都是難言的冷。
雲弒天靠在王位上,冰冷的眼掃過下方大殿中的一切,微微抬頭看向那宮門外的虛空。
他若都喚不回落羽,望天涯就是全部都去了,落羽也不會回來。
風過樹梢,qíng深何能解釋。
“不用,你們進不了東天,本君……”
“君王,不可。”
雲弒天冰冷的話才出口,那一直站在他這一方的風無心,突然極不禮貌的出言打斷。
雲弒天臉一沉,眉色微冷。
風無心快步而上,沉聲道:“君王,別忘了一個月後……”
一個月後,那什麼迦葉塔的高手要來鬧場,這……
更何況,依燕飛等回來述說的qíng況,那東天王既然帶落羽走,那還會容許他們君王進入東天。
地魔火可不同於佛仙一水。
東天王要限制一個人,那可是絕對比望天涯要限制一個人來的決絕。
這個時候,一身是傷的君王,萬不能親自去了。
一個月後的話一出,本就寂靜的議政宮大殿頓時鴉雀無聲。
迦葉塔的高手,一招能禁錮他們君王的高手。
要殺上門來挑戰,這……
宮門外樹聲婆娑,乍暖還寒。
雲弒天低頭看了一眼風無心:“本君沒說要去地魔火。”
嗯?風無心聽言頓時一愣。
啥意思,他們君王不想去地魔火?那是不是代表他……他放棄落羽了?這……
“當務之急,本君要去一趟非羽王國。”
看著面容迥然的風無心,雲弒天冷冷的搬下命令。
非羽王國?那個君落羽的家鄉?
風無心詫異的瞪大了眼,他們君王怎麼突然想到要去非羽王國了?這是不是扯得太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