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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亂七八糟的思量著,突地頭上有水淋下。
下一瞬,那一張搓澡的巾子勒住了他的脖子。
“你去死吧,去死。”
烏仁瀟瀟咬牙切齒,用力往後拉扯著,為了借力,甚至不顧身上未著寸縷,膝蓋直接壓制在他的身上。
“咳咳!”
元祐窒息地咳嗽一聲,飛快拽住她的手腕。
這小娘們兒太小看他了。
“嘩啦”一聲水響,他反客為主,扯下她手上的巾子,直接勒在她的後脖上,把她往身前一帶,雙臂一展,便將她納入懷裡。
低頭看一眼,他邪邪一笑。
“投懷送抱?會不會太急了點?”
烏仁瀟瀟憋了一口氣,滿臉通紅,但也不堪受此羞rǔ,在水裡掙扎著與他搏鬥起來。兩個人這般的折騰,水花一陣陣“撲騰撲騰”著往外濺。很快,桶子裡的水越來越少,水位也就越來越低……
眼看水往下沉,烏仁瀟瀟嚇得花容失色,丟開他的手,一股腦想往水底縮,卻被元祐一把提上來,反身按在桶壁上。
“小野貓,xing子烈嗯?”
看他輕謾帶笑的樣子,烏仁瀟瀟咬緊牙齒,頭髮濕透,縮著身子,樣子láng狽之極,而壓在她身上的那人卻毫不憐惜,下手極狠,似是完全沒把她當成一個姑娘對待。
“今兒小爺看你有多烈!”
她雙目紅透,“元祐,總有一天,我會殺了你。”
“殺了我?”元祐低低一笑,一把扼住她的下巴,qiáng行將她的臉抬起來,面對著自己。靜靜睨她一眼,他突地低下頭,湊近她的唇邊,“小爺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那就怪不得我了。好,船都到碼頭了,小爺若是不受用了你,豈不是白瞎了縱橫風月數年的才qíng,徒惹人笑話?”
他丹鳳眼半闔半合,一副“一不做,二不休”的樣子,一隻手緊緊鉗著她,另一隻手往上抬了抬,便把她千方百計想隱入水底的身子半托在桶壁上。
烏仁瀟瀟大喘著氣,窘迫的掙扎著,卻仍是逃不過他的羞rǔ,盯著一圈一圈dàng漾的水波,她目光一陣發狠,一橫心,就著水桶的狹小空間,一拳一拳朝他打去。
在漠北時,她練過一些功夫,在姑娘們中間還算是頗為厲害的,可手上沒有箭弩,她這幾招在元祐的面前,實在不夠看,只幾個回合便再一次被他壓住,除了急急地喘大氣,再也動彈不得半分。
“元祐,我要殺了你。”
“我要殺了你!你敢這般待我,我一定,一定殺了你!”
“我一定會殺了你。”
一句,又一句,她低低的咆哮著。
元祐也是笑,探手順開她貼在臉上的濕發,他看她氣得滿眼通紅的樣子,調逗的興味更濃,明知她緊張羞赧,他還故意貼上去,親一下她的臉。見她恨恨偏開頭,他也跟著偏一下頭,笑意落在她的耳邊,半開玩笑半認真地調侃道,“你可曉得,小爺就喜歡你這小xing子。所謂大丈夫當得勇猛,喝最美的酒,cao最烈的人,便是如此了。”
“我,我殺了你!”
烏仁瀟瀟呼吸一陣緊似一緊,身子不停哆嗦。
可如今這般,即便她羞窘jiāo加,但除了一張嘴,再無利器,又能如何?狠狠咬著牙,她趁他說話的功夫,突地一張口,狠狠咬在他的肩膀上。元祐吃痛一哼,身子趁勢往下一沉。
“成,來吧,弄死爺……”
☆、第206章一家人,不說兩家話!
他恨恨說著,伴隨著濃重呼吸而來的是烙鐵般生硬的疼痛。烏仁瀟瀟瞪大眼,放開咬住他肩膀的嘴,可不待她掙扎與喊叫,他的身子卻僵住了,一動也不動地看著她,熱水氤氳的俊臉上是一種不可思議的神色。
“不可能……”
在她憤怒的推搡里,他低低的聲音仿若在自言自語,烏仁瀟瀟聽不懂,也不想弄懂他到底何意,只氣得渾身顫抖,雙頰像從在滾水煮過,臊紅一片。
“滾!滾出去!”
元祐肩膀被她咬了一口,身上被她捶了好幾拳。脖子上、心窩上、胳膊上,甚至腰上都在她胡亂抓撓出了一道道猙獰的紅痕。
可與烏仁瀟瀟想像的不同,在她的大罵聲里,他沒有惱羞成怒的bào烈qíng緒,只面色怪異地看著她的眼睛,低下頭,帶著一種近似野shòu般粗急的急切,鉗制住她的身子,喑啞的聲音里是說不清的懊惱與沮喪。
“再來。”
再來?在男女之事上,烏仁瀟瀟所知不多,可以說毫無經驗,唯一的經驗都來自三年前盧龍塞的元祐。但她在北狄皇室長大,小時候好奇心重,xing子野,倒也偷看過不少背地裡的“野鴛鴦”,大概曉得一些。此時思量著他的話,看著他一張詭異紅cháo的面孔,若有所悟。
“你難道……”
“閉嘴!”元祐低吼一聲,“再來。”
像是怕她會把他的窘迫說出來,元祐低頭堵住她的嘴。掙扎間,兩人像兩條魚兒似的在水裡撲騰,半桶水再一次飛濺而出,木桶周圍濕一地。
烏仁瀟瀟的嘴被他吻住,漸漸體力不支,四肢再無法動彈,想著他剛才那一瞬的láng狽,那一雙可以轉動的眼,盯著她,帶著難以言喻的奚落和嘲笑。
對上她的眼,元祐大窘,壓住她更重。
吻得,也更狠。
他的身上有沐浴澡豆的香氣,也有從玫瑰花瓣上蒸騰而起的水汽,在他的唇肆nüè般貼近她的時,她拼命想轉動腦袋,可避無可避,嘲笑的目光漸漸變成了憤怒,最後變成了迷茫。
他的嘴巴很軟,很燙,吻她時摟抱的動作似是粗糙,可吻卻溫柔,一點一點,吞食似的在她唇上掠過,吻得她連呼吸都不會了,更不要說思緒。
這讓烏仁瀟瀟有些生氣。
氣他,更氣自己。像他這樣噁心的壞人,自己怎能被他吻得心亂如麻,如小鹿亂撞?
她有些軟。
身子軟,心也在軟。
可當他的舌試圖鑽入她的口腔時,她激靈靈一下,驚醒了。怎能對他有感覺?她應當是噁心他的才對。噁心,只能噁心。這樣的意識入腦,她瞪大一雙銅鈴似的眼睛,看著面前放大版的俊臉,狠狠瞪視著,拒絕他的蠱惑,也拒絕他探入她的唇齒。
看她生仇死敵般瞪著眼,元祐終是抬起頭,呼吸不勻地鬆開她一些。可不待他說話,她卻譏笑一聲,奚落的眼神毫不隱飾地瞄過來,語帶嘲弄。
“元祐,你也就這點本事?”
她說的是武力勉qiáng她。
可他聽到“本事”兩字,卻不這樣以為。
對於縱橫風月無敵手的“qíng聖”元小公爺來說,從未想過有朝一日會在yīn溝里翻船,在這麼一個生嫩的小丫頭面前丟了人。先前太過亢奮,太過激動,太過迫不及待,結果便是他兵馬剛動,還未入內便丟盔棄甲。
他平生經歷的所有難堪,都不足這一刻具體。
“我平常不是這般的。”
丹鳳眼一眯,他扼住她,不知為何要解釋。可他真的就解釋了,解釋得像一個初涉風月的少年兒郎,在自家心愛的姑娘面前懊惱沒有令她獲得好的體驗。
然而烏仁瀟瀟未有興趣。
“放開我,你怎樣與我無關。不過……”頓一下,她笑,“元祐,我只是覺得好笑而已。”
“你聽我說,我今日……”
“滾!誰願意聽你的糟賤事。元祐,你已然bī我至此,如今還想怎樣?嗯?非得魚死網破不可?”
她惱了,他突然也惱了。
或者說,是一種傷了男xing自尊之後的憤怒。
兩個人互相瞪視著,像兩隻斗jī似的,大眼瞪小眼,誰也不願意饒了誰,那恨意深濃得都讓烏仁瀟瀟忽略了同在水中游的“鴛鴦處境”,昂著下巴,一動不動。
“好。不說,咱練。”
丟了臉子的元小公爺,急yù在她的面前挽回自尊,一隻手扼住她,另一隻手便在她手上恣意放肆著,很快重振旗鼓,準備再次進攻。可烏仁瀟瀟雖動彈不得,可臉上笑意未絕,嘲笑與“瞧不起”的表qíng,越來越濃,視線刀子似的,戳得他心窩子直犯抽。
“看你是練多了陽衰吧?元小公爺,勸你還是早點找個老大夫治治,不必在這làng費時辰了。”
她仍在奚落,魔音似的,摧毀著他的自尊。他不想聽,猛地張嘴咬住她的唇,不讓她說話。烏仁瀟瀟眉頭一蹙,紅著臉左右搖頭,想要掙脫,他卻不放,吻著她,喉間發出一種低啞的怒意。
“小野貓,非得讓你知道小爺的厲害。”
“厲害”二字,他說得幾近切齒,可顯然烏仁瀟瀟不想再給他機會彌補遺憾。她鬆開唇,趁他入內,一口咬上他的舌頭。
他吃痛的悶哼一聲,丹鳳眼微眯。
二人近距離的對視著,以如此怪異的姿態。她的心臟怦怦直跳,牙齒加力,不肯放鬆。他一動未動,只覺從未有體驗過這般被人咬住舌頭的感覺。前頭荒唐的日子,什麼姑娘都見過,也從未經歷過這種令人戰慄的觸感。
痛,卻快活。
他不避不閃,手在她腰上掐了一把,在她吃痛鬆開嘴時,顧不得舌痛,qiáng行撬開她的唇,將她qiáng摁在水桶上,緊緊不放,吻了一會,才喘氣著將嘴唇滑到她的耳側,輕輕吻著,小聲哄她。
“聽話!”
烏仁瀟瀟在他的吻擁里,早已潰不成軍,微張著嘴,大口呼吸著,身子不能動彈,耳朵里痒痒的呼吸,激得她不能動的似乎不是手腳和身子,而是心。
“棍嘰——”
外面突地傳來烏仁瀟瀟侍女寶力的聲音,聽上去甚是焦急。烏仁瀟瀟“唔”一聲清醒,想要推他,元祐卻再次堵住她的嘴。她瞪視著他,說不出話來,不得不與他口沫相渡。
外間的寶力卻是未查,用蒙語道。
“晉王殿下來了。”
元祐懂得一些簡單的蒙族話,晉王殿下更是懂的。聞言身軀一震,停下了親吻的動作,與她兩目相對。烏仁瀟瀟身子更是僵硬,甚至顫抖起來,她怒視著元祐的眼睛,像是恨不得從他身上剜出幾塊ròu來。
“棍嘰?”
寶力沒有聽到回答,又喊了一聲。
“放開……”烏仁瀟瀟用目光示意他,可他卻像是魔怔了,仍是與她斗jī般怒視,泡在漸漸涼卻的水桶里,兩人目光在空中廝殺片刻,他仿佛終是想通了,慢慢鬆開她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