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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初七也笑了笑,拉趙樽坐下。

    “這倆熊孩子,玩鬧一處,就不得了……”

    “這樣不是很好?”趙樽喝著茶,淡淡笑。

    “……也是。”夏初七也笑開了。

    說來,他們這個家庭比較特殊,沒有後宮爭寵,皇子公主也只得一個,所以,他們撫養起來更是隨xing。寶音與炔兒平常都住在宮中,住在他們的身邊,平素姐弟兩個相處,就像尋常百姓家裡的姐弟一樣,玩玩鬧鬧,說說笑笑,瘋瘋打打。不過,再小點的時候,炔兒還會被寶音給唬住,隨著他年紀增長,如今的寶音,常常吃弟弟的悶排頭。於是乎,像這樣互相貶損的事兒,時不時就會唱上一出。他們夫妻看在眼裡,心裡其實很欣慰。

    難得有qíng帝王家,姐弟倆感qíng好,是他們所盼。

    夏初七看趙樽喝了茶,舒心一嘆,藉機諫言道,“今日可又忙上了?都這個點兒,你們才過來。依我說呀,炔兒年紀還小,你不要讓他接觸太多朝務。六歲的小不點,失了童真,搞得像個小大人似的,看得我膈應。”

    趙樽修長的手指輕撫著潔白的瓷盞,淡淡道,“生在帝王家,他便得認命。此時不嚴於管教,不習朝務,將來……”抬眼,他撩向她,“莫不是等著被人騎在頭上嗎?”

    男人的世界,夏初七不懂。在對趙炔的教育上,趙樽也特別堅持,她無奈的低嘆一下,也不好再多說什麼,只能像往常一樣,偶爾假公濟私的讓他把炔兒帶過來,盡一盡人母的慈愛。

    “阿七……”趙樽突然喊,聲音幽幽的。

    夏初七“嗯”一聲,抿唇看著他,游離在狀態之外。

    趙樽淡淡道,“沒有大婚之禮,你心裡可有怨?”

    夏初七飛瞄過去,抿唇輕樂,“你千里耳啊?寶音的話都聽見了?”

    趙樽但笑不語。

    夏初七想到浮上心思的一絲絲遺憾,再想想自己的一大把年紀,捋了捋頭髮,雖然盼著,但還是不好意思地矯qíng了一把,拒絕道,“你甭聽寶音那丫頭瞎咧咧,咱倆老夫老妻了,人人都知我是你的妻,有沒有儀式,又有什麼關係?”

    趙樽眉鋒微蹙,看她,“當真沒關係?”

    夏初七唇角不經意動了動,含著氣咽下那口血,僵硬地咧嘴。

    “是……沒啥關係。”

    趙樽恍然大悟的“哦”了一聲,淡定的道,“爺原以為阿七會計較,既然你這般說,那便不辦也罷。總歸國事繁忙,爺這些日子,也顧不過來。”

    有些話,自己說出來,沒有問題。

    可換到別人的嘴裡,尤其是趙樽的嘴裡,意義就完全不同了。

    夏初七想到錯失的大婚,yù哭無淚。心裡憋了一口老氣,轉過頭去,佯裝不在意地挑揀起了她放在桌上的鴿子食。但是,她卻沒有發現,趙樽在她背後,唇角淺淺的一勾。

    好半晌兒,兩個人都沒有作聲。

    空間裡的溫泉,似乎陡然便降了許多。

    “阿七……”趙樽喊她一聲,探手過去。

    “放手,你拉我做甚?”夏初七挑著鴿子食,咬了咬下唇,回過頭來,眉頭微微一蹙,“喏,這兒有我做的糕點,快吃吧,吃過了不是還要去處理你的政事?反正你忙得很……依我說呀,你這麼忙,何苦給我做壽?我又不老,這大壽做得,好像我多大年紀了似的……”

    說到此處,她胳肢窩被人撓了撓,癢得她猛地回頭。

    她的面前,趙樽微微眯眼,似笑非笑,“生氣了?”

    眉梢一揚,她不悅地皺起眉頭,想要挪開她的搔弄,他卻猛地抱住她的身子,二話不說便大步往外頭去。外面正在飄雪,冷空氣一chuī,夏初七瑟縮一下身子,qíng不自禁地縮入他懷裡,看了看四周。

    “喂,你做什麼?”

    趙樽低頭,神色淡定地回她。

    “朕親自為你沐浴,賀你高壽。”

    夏初七臉蛋兒一紅。

    這貨每次懷了不良心思的時候都會這般。

    想到先前的不愉,她癟了癟嘴,“我自己不會洗嗎?”

    “晉王府的湯泉,你就不懷念?”他聲音淡淡的。

    夏初七微微一怔。想到晉王府的溫泉,再看他嘴角揚起的弧度,那看上去一本正經的、實則卻滿是壞意的笑,心思活絡了,qíng緒也軟了下來。兩個人分別了這麼久,如今的他們,極是珍惜來之不易的相處機會,便是小小的爭吵,很快便能平息下來。

    說到底,世間最好的愛qíng……便是在一起。

    她只要能與他在一起,有沒有婚禮又有什麼關係呢?

    念及此,她幾乎是迫不及等地勾住趙樽的脖子,在宮燈氤氳的光線中,仰頭上去,在他嘴上輕輕啄一口,低低笑道,“那臣妾就恭敬不如從命,勞煩陛下了。”

    “為佳人沐浴,爺榮幸之至。”

    趙樽低笑著,攬住她腰身的手緊了緊,盯著她臉上的qíng緒,看了片刻,像是受到了她的感染,也想到了長長的幾年分離,突地低下頭,狠狠吻住了她的唇。

    “阿七,爺有壽禮給你,要是不要?”

    “什麼?”她氣喘吁吁,被他的吻弄得心亂如麻。

    趙樽低笑一聲,在她唇上輕輕一吮,方才意猶未盡地抽離,黑眸中染上的視線,暗灼如火,像是深埋的**,更像是染上了千百年風霜的不變qíng感,令她怦然心動。

    然而,他說出的話卻極是膈應人。

    “爺不告訴你……”

    ------題外話------

    如花錦:妹子們,月底最後一天了,大家兜兒里的月票,再捂真化了餵?來票來票來票!

    妹子們(怒):踢你屁屁。

    如花(捂屁股):……踢也踢了,票上jiāo。

    哈哈,逗君一樂。

    預告:下一更番外在3號,麼麼噠。

    完結後,如花錦要修文改稿,實在無法每天都更,小媳婦兒們諒解哈,有時間我會多更的。

    ☆、寶音炔兒闖禍記(看過勿訂)

    入了臘月,京師已飄滿了年味兒。空氣里,pào仗的煙火味兒,臘ròu的熏味兒,家戶人祭拜祖先的香火味兒,都令人心qíng雀躍。長街短巷裡,穿新帶飾的男男女女,老老少少,談論著,指點著,擁擠在人cháo中,把這一片盛世繁華之態點綴得更為安逸閒適。

    寶音一手拽著炔兒,一手拉著陳嵐,在人群中擠來擠去,一雙大眼睛水靈靈、骨碌碌、烏漆漆,看上去狡黠而伶俐。在宮裡頭待久了,宮外的世界於他們而言,便滿是誘惑。東街的糖、西街的布,巷子口的糖人,她看什麼都新鮮。

    “快點!炔兒,囡囡,快點呀!”

    寶音身子擠在前頭,看著街道兩側鱗次櫛比的板棚商攤,眼珠子又亮了幾分,壓根兒沒有考慮到炔兒才六歲,陳嵐也只八歲。

    小姑娘喜歡布匹、飾品,喜歡花花綠綠的世界,這嘈雜的、吆喝的、開懷大笑的、輕鬆愜意的景象,與宮中氣氛的嚴肅沉重完全不同,寶音逛了約摸大半個時辰,仍是樂不思蜀,腳步也越發輕快。

    “炔兒。你快點啦!”

    “囡囡,你看那邊……那邊!”

    寶音興奮地尖叫著,指著不遠處被人圍得水泄不通的猴戲雜耍,小臉兒上紅撲撲的,使足了勁兒拽住弟弟和妹妹,想從人群中鑽進去。炔兒被她拉來拽去,在人群里磕磕絆絆,早就不耐煩,一張小臉繃著,沒半分喜氣。

    他拽住寶音的手,不挪步。

    手上拉拽的力道突然加重,寶音回頭看來。

    “怎的了?”

    炔兒依舊繃著臉,“要去你去,我不去。”

    人群早已圍滿,他們想擠進去看猴戲和雜耍,必須從人群的胳肢窩鑽,寶音調皮慣了,自是無所謂,可炔兒打小嚴肅高冷,又是皇太子之尊,讓他這麼往裡鑽,是鐵定不從的。

    寶音撇撇唇,咬牙嗔他,“沒人認識你。”

    炔兒沉默著掃她一眼,低頭,看鞋子。

    寶音順著他的視線,發現他的鞋上早已添了好些個深淺不一的腳印,顯然是被給蹭的踩的,他身上的衣裳也不若在宮中時齊整,這láng狽的樣子,自然不是皇太子該有的威儀。寶音有些想笑,但瞄著炔兒的臉,她又硬生生憋住了。只朝他身後看了一眼,無奈的抽抽嘴角,轉身蹲在地上,把自己的背留給他。

    “來吧,我背你擠進去。”

    炔兒看著皇姐單薄的後背,嘴角微跳。

    “誰要你背?”

    寶音奇怪的回頭,又瞥他,“那你究竟要做甚?”

    炔兒淡淡的,“回宮。”

    眼看裡面的猴戲越來越熱鬧,人群吆喝陣陣,寶音急了,噌的站起,手指戳向炔兒的額頭,小聲嘀咕,“你個小兔崽子,逗你長姐玩是吧?我好心好意,把你和囡囡偷帶出宮見見世面,你還不領qíng?”

    炔兒看著她,小臉抬著,不吭聲。

    寶音叉著腰的手放下,低頭瞅他,又哄,“知道錯了吧?乖弟弟,看你長姐多好?為了你和囡囡能出來玩耍,把小命兒都搭上了,回宮還得被阿爹和阿娘罵……唉,我怎的就這般勇於犧牲自我……”

    “停!”炔兒像是聽得不耐煩了,哼了哼,“是誰說要給阿木古郎買禮物?”說罷他抬步往前走,擠入人群,人人的身子,脊背卻是挺得筆直。

    寶音嘻嘻一笑,知道說服了弟弟,趕緊拉著悶頭不吭聲兒的陳嵐跟上去,一把拽住了炔兒的衣衫,“是是是,你是為了長姐才出來的……來,姐牽著你的手,免得你走丟了,那可就是國之損失了。”

    炔兒朝她翻個白眼兒,不回答。

    陳嵐更是全程無聲,把布景和陪襯的活兒,做得極好。

    大晏建國幾十年,歷經三朝,已是永祿年了。連年的風調雨順,老百姓的日子一年比一年好。尤其這裡是新京,到了年關節氣,便更添喜樂。三個小傢伙看完了猴戲,寶音仍是不肯離去,被街上琳琅滿目的商品,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她摸摸這個,再看看那個,看什麼都愛不釋手,可看什麼都覺得不能做送給阿木古郎的禮物,一直猶豫不決。

    “炔兒,你說阿木古郎喜歡這個鈴鐺嗎?”

    “不知。”炔兒的眼,望著天際。

    “炔兒,這個小人偶呢?阿木古郎會喜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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