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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厲大海：“……”怪不得。

　　  他們聊了太久，後面車隊等得不耐煩了，又派來一波人。

　　  韓振不是很喜歡跟陌生人打交道，乾脆一直呆在車裡不出來。防人之心不可無，更何況這是末世。

　　  大家都想活下去。哪怕不擇手段。

　　  車隊裡的青壯年過來推車。擋住路的幾輛車一時半會推不開。聽厲大海說，他們決定在這裡駐紮一晚。高速公路上喪屍少，比較安全。

　　  原本被韓振搜刮過的那些車，又被車隊重新搜颳了一遍。他沒有拿那些米麵，所以車隊算得上收穫滿滿。

　　  中午飯點。公交車上陸陸續續下來不少女人孩子，架起簡易鍋爐，開始燒火做飯。

　　  韓振嚼著乾巴巴的餅乾，聞著那股子飯菜香味，莫名好委屈。嚶嚶嚶，他突然想念何瑾然的廚藝了……

　　  不行!他告訴自己，何瑾然就是個壞蛋。不准再想壞蛋。

　　  正想著，厲大海走過來問他：“要不要一起吃飯?”

　　  “誒?可以嗎?”  

　　  厲大海笑了，冷硬的英俊面龐頓時柔和下來，“一頓飯而已，你過來吃吧。”

　　  韓振挺高興的，心想大海兄可真是好人。他不忘拔下車鑰匙，一躍下車，剛抬起頭，卻發現不遠處車隊的人都盯著他看。

　　  他撓了撓頭，有些不知所措。

　　  厲大海道：“你太乾淨了。”

　　  韓振看了看自己，又看看那些人，發現的確如此。原主愛乾淨，哪怕在末世里也要隔三差五洗澡。軍隊的人替他搞來成桶的礦泉水，燒熱之後洗個夠。衣服也要每天一換，反正有人幫他洗……

　　  這就是權利的待遇。

　　  至於眼前這些人。他們好不容易才苟且偷生，溫飽尚是問題，更別談注重個人衛生。末日爆發距今已有半年多了，他們差不多也半年多沒洗過澡。

　　  與韓振形成了鮮明對比。

　　  他還在發呆的時候，前面做飯那女人流露出不滿的神色，沖厲大海道：“厲哥，你怎麼又拉來一個吃閒飯的?我們的糧食本來就不多……”

　　  厲大海面無表情，道：“今天從車裡找到的還不夠多嗎?”

　　  巴士車邊上堆成小山的袋裝大米麵粉莫名很諷刺。

　　  “哎呀，我們人多嘛。厲哥啊，我曉得你心善，但你也不能總讓一些沒用的人進車隊，這樣不好的。糧食再多也有吃完的一天，你看我們這麼多小孩子……”

　　  小孩確實很多。圍在鍋爐旁的基本都是老弱婦孺。十幾個女人，七八個小孩，五六個老人，加起來數量竟然比青壯男人還多。

　　  韓振有點尷尬，忙道：“我跟你們換吧，我拿幾袋方便麵換一頓飯可以嗎?”

　　  女人的面色這才好起來，道：“五袋泡麵。”

　　  “你閉嘴!”厲大海忍無可忍道：“楊怡，這些物資是你冒著生命危險搜羅來的嗎?”

　　  女人這才不吭聲了。她給韓振打了碗米飯，砰的一聲砸到他面前，像是在宣洩情緒。

　　  一行人沉默地吃飯。男人們圍在一桌。他們剛推完車回來，滿身臭汗，大口大口地嚼著白米飯，同時好奇地望著韓振。  

　　  “對不起。”厲大海給他夾了一塊肉，“讓你見笑了。”

　　  “沒事。”韓振道：“為什麼你們這男人這麼少……女人這麼多?”

　　  他以為末世里能活下來的大多是男人。那群老弱婦孺看起來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難道也能殺喪屍?

　　  厲大海微微低頭，“這是我的決定，優先保護女人孩子。在城裡時，很多弟兄們都為保護家人犧牲了。我覺得有義務照顧她們。”

　　  韓振不知道說啥，低頭扒飯。他是覺得這樣沒啥意義，自己都活不下去還要照顧別人?算了，大海兄開心就好。

　　  吃了塊肉，韓振差點沒吐出來。這應該是罐頭肉之類的，炒起來難吃得要命。

　　  他一下沒了胃口，擱下筷子，心想還是回車裡吃點零食算了。

　　  厲大海訝異地看他，“你吃飽了?”

　　  “嗯。”韓振含糊地應了一聲。

　　  “不能浪費。”  

　　  厲大海把他剩下的米飯倒進自己碗裡。

　　  王華邊吃邊問他：“你現在打算怎麼辦?一個人上京?我勸你別去，廣播裡說京市已經淪陷了。”

　　  “淪陷?怎麼可能?”

　　  京市作為國家首都，儲糧充足，軍備森嚴，按理來說應該是全國最可靠的安全區才對。

　　  厲大海接道：“京市在北方，也受到了一定核污染。一個星期前，政府就宣布將安全基地搬遷到海北島了。”

　　  “臥槽。”韓振忍不住爆了句粗口，“那邊隔著海，沒飛機我們怎麼去?!”

　　  王華開了句玩笑，“游過去。”

　　  厲大海：“海北島離大陸有建跨海大橋，我們只要到沿海地區，政府那邊肯定會安排軍隊來接應。”

　　  韓振不以為然。軍隊來接他這個盜版科學家還夠嗆，怎麼可能來接這麼一行普通老百姓?

　　  真到了末世危機，政府哪兒還管你是不是交稅義務人，管自個上層建築還來不及呢。

　　  “你要不要加入我們車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