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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琥害死了他的兒子,那他就讓對方的兒子變成殺人犯,他迫不及待想看沈琥知曉一切的表情了。
王書雖然並不是真正的王書, 但是這些年為了不露出馬腳,確實學習了心理學的知識,他此時幾乎是把全部注意力放在沈權身上。
但他沒有發現沈權有任何異樣。
沈權早就在王書說催眠時就清楚對方沒安好心,對方說的這些話,他只是有種「果然如此」的念頭。
正如他閉著眼,能看到的從來只有黑暗。
他平靜如死水的心, 根本不會再被所恨之人掀起波瀾。
倒是常常被梁執氣得半死——沈權覺得王書有一點說的沒錯,梁執真的不能留。
「當我倒數到一,你就會醒來。」
「三,二,一。」
沈權順勢緩緩睜眼,裝作懵懂的樣子,扶額問:「王醫生,治療有效嗎?」
王書點頭說:「效果很明顯,明天你再過來一趟。」
沈權笑了笑:「好的。」
門外的梁執等待多時,見沈權出來就緊張的湊過去打量,生怕沈權被王書影響,他小聲問:「怎麼這麼久,你沒事吧?」
沈權再次感嘆梁執能活這麼大是運氣好,王書還在後面,他再小聲對方都有可能聽見了,他冷淡道:「我能有什麼事?」
說完他便關上了門。
裡面的王書則認為他的暗示起了效果,沈權對梁執態度發生轉變。
梁執跟上沈權的步伐,他恨不得立刻和沈權說王書的真相,但是一旦說出來,沈權真的能保持冷靜和他一起調查真相嗎?
他沒有底。
梁執道:「沈哥,這次之後不用再來吧?」
沈權沒有告訴梁執實情,點頭「嗯」了一聲。
梁執鬆了一口氣,他得加快調查的進程,只要他找到王書是假的證據,就能推翻對方當初判斷沈權的反社會人格症。
沈權不留痕跡瞥了梁執一眼,他清楚對方大概滿腦子都在想王書的不對勁,但具體對方的想法他不知道。
不過很快到半夜他就知道了。
梁執刻意等沈權「入睡」,拿起手機聯繫紅領巾,因為怕說話聲驚動沈權,他發了簡訊過去。
【紅領巾大哥!我是梁執,關於王書的事情我有了最新進展,希望見面詳談。】
梁執發完信息後就把手機放一邊,湊進沈權懷裡睡覺,反正沈權現在見怪不怪了,嘿嘿。
等梁執真的睡著,裝睡的沈權睜眼,他伸手拿起手機,上面顯示另一張卡收到了消息。
他看了一下信息,低頭看了一眼梁執,深深嘆了一口氣。
他敲下一行字。
【好,時間地點你定。】
……
到了和梁執約好的當天,沈權很體貼的和對方說自己因為取貨原因要去外地住一晚。
梁執一聽暗喜,雖然他的喜在沈權面前是直接表現在臉上,但是他自認為克制住了,故作不舍的道:「啊......那好吧,哎。」
沈權懶得吐槽梁執拙劣的演技,收拾了一下包袱,轉身就走出門。
果然,他還沒走到樓下,就接到了梁執打給紅領巾的電話,他調整了一下聲線,接聽:「餵。」
「哥!沈權出差了,要明天才回來,今晚8點不見不散!」
沈權莫名從梁執欣喜的語氣中覺得此情此景就像妻子趁丈夫出差和情人私會。
等等——丈夫是誰?情人又是誰?還有妻子???
沈權一陣惡寒,果然和梁執待久了,人都不太對勁。
沈權去附近的一家旅館住下,等到了晚上,他換上偽裝見到梁執,結果從對方口中得知了計劃。
「綁架?」沈權沒想到梁執膽子能這麼大。
梁執慎重的點頭,此時他們坐在車內,就停靠在精神醫院附近,他道:「王書並不是真正的王書,只有用極端的手法才能逼他說實話,哥你不用擔心對方報警問題,我有他的把柄,他不敢的。」
大概是叫紅領巾確實很奇怪,梁執開始直接稱呼哥,這種稱呼沈權覺得還行,他問:「如果沒有我,你怎麼實施這個計劃?」
梁執這個計劃是因為有紅領巾幫忙才想出來的,聽到對方這麼問,他思索了一下回答:「我會直接打電話約他出來說清楚,當然錄音設備會準備著。」
沈權沉默了,不得不說梁執能活到現在,有一大半都是因為他。
對方把王書當成傻子了嗎?你都把人家最大的秘密挖出來,還敢約談話。
沈權說:「你發現的這些......直接報警就可以了。」
梁執低下頭,輕聲說:「不能報警。」
沈權蹙眉:「為什麼?」
「沒有絕對勝算,我的行為會給別人帶來危險。」梁執說的別人自然是沈權,光是那份微生物報告不能證明什麼,王書年紀大了,對方完全可以辯解說自己記性不好等等。
王書和胡平凡有所勾結,如果他打草驚蛇,不止他會遇到危險,連沈權都可能被拖累。
所以他一定告訴自己,要謹慎,這種事情絕對要當成命一樣的小心行事。
沈權一直覺得梁執是一個心事少,不愛動腦的迷糊傢伙,但就是這個他看不順眼的人,如今為了向別人證明他沒有病,絞盡腦汁想辦法,身入險境,不惜觸及法律底線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