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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門被輕輕打開,沈權微微轉頭看過去, 來的是沈光明。
沈光明手裡提著一個保溫桶,他在看到沈權醒來顯得很高興,把保溫桶放置在病床旁邊的桌子,道:「哥,你現在感覺怎樣?」
「還好。」沈權開口後才感到脖子傳來陣陣刺痛。
見沈權微微蹙眉,沈光明連忙道:「別說話了,醫生說你的傷口雖然不深,但是當時要是送晚了就會有生命危險,有什麼話你打字吧。」
沈光明把手機遞過去,沈權輸入文字:梁執怎樣了?
沈光明心想果然沈權醒來第一件事就是詢問梁執情況,他道:「你放心,他當時只是暈了過去,現在在警局做配合調查,結束後會來的。」
沈權點頭,他就是配合自己套的深情人設,走程序問一下,事實上樑執有沒有事他最清楚,他隨後問真正想知道的事:陸一楓交代了什麼?
沈光明說到這神色嚴肅了幾分,他沒有回答沈權的問題,而是問:「哥,關於那天發生的事情,你能簡單跟我講述下嗎?」
沈權打字:那天我被陸一楓迷暈過去,醒來後就看到梁執也被他綁來,他用梁執威脅我,逼我自殺,之後就是你們及時趕來。
沈光明心裡早已有了判斷,但是聽完沈權的話還是有些難以置信:「哥,你不該這樣……太衝動了,你知不知道如果我們來晚你就可能會……」
沈權輕聲打斷沈光明的話:「會死?可是如果不這樣做,梁執會死在我面前。」
沈權想到當時確實梁執差點就被陸一楓殺死,他阻止對方,只是因為不希望梁執死在別人手裡。
那天在情侶酒店,他就在梁執睡覺後查看了他手機,知道了他通知沈光明的事。
那時候他明白殺死梁執的日子又要往後移了。
所幸這種情況不是第一次發現,沈權發現他不再像之前那樣惱怒。
沈光明這會是真覺得他哥對梁執是認真的,而梁執同樣如此,對方的口供是陸一楓綁架了沈權,逼他用電擊棍弄暈自己。
這起事件,看起來就是陸一楓和兩人有仇產生的殺機。
可是沈光明不明白陸一楓的動機,審訊時候對方一直不說,關於沈權喉嚨割傷這點卻一直強調是對方自己做的,就是想誣陷。
沒有人會相信陸一楓的說法,因為沈權差點就死了。
誰會堵上自己命做這種事,多大仇?
沈光明起身打開保溫桶蓋子,溫和道:「這是媽特意給你燉的雞湯,你喝點。」
沈權唇色帶著失血過多的慘白,他道:「先放著吧,我現在沒什麼胃口。」
「好。」沈光明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沈權了解沈光明,對方一露出這個表情,一定是因為某人。
沈權又開始用手機輸入文字:爸那邊什麼態度?
沈光明道:「他雖然有些生氣,但不會像上次那樣懷疑你,陸一楓的審訊由他負責。」
沈權瞭然,陸一楓和沈父年輕時候就相識,相比可有可無的兒子,好友的殺人行為更令對方在意。
這時進來一名醫生,沈光明起身,客氣的詢問:「醫生,我哥的傷口情況怎樣?」
醫生帶著口罩,他道:「少說話可以恢復得更快。」
沈光明知道醫生不是在針對他,可還是為剛才自己急著詢問情況而感到愧疚。
他轉身對沈權道:「哥你好好休息,我晚上再來看你。」
沈權點了點頭,在沈光明離開病房後,他看向一旁的醫生道:「你是誰?」
沈權住的是單人病房,他的傷還不至於讓一名醫生來特意慰問。
尤其是這名醫生的眼神讓他覺得很熟悉。
醫生摘下口罩,露出一張十分普通的臉,你甚至無法從這張臉去推測他的年齡,只能從眼角細細皺紋得知他並不年輕。
「你何必為了一個小角色把自己弄得這麼難看呢?」
對方的聲音很普通,可就是這樣的聲音卻喚醒了沈權最不願回憶的場景,他攥緊被單,聲音有些不穩:「我以為你打算在醫院待一輩子。」
胡平凡笑了笑,他長得普通,笑起來只能形容憨厚,任誰都不能想到,這個看起來丟在人群就找不到的平凡臉,就印在警局發布的A級通緝令上。
胡平凡抓過椅子坐下道:「待得太久身子都生鏽了,何況某人找我這麼多年,再不出來恐怕得發瘋。」
他鼻子動了動,注意到旁邊的雞湯,眼眸一亮:「香啊,讓我嘗嘗。」
他的手伸到半空被沈權抓住,後者沉著眼道:「不許碰。」
胡平凡挑眉道:「為什麼?我又不是不給你留點。」
「那是我媽煮的,你不許喝。」沈權的手漸漸用力。
胡平凡的手腕發疼,可他面容不顯,反而笑問:「你這樣我就懂了,我不喝,你也不會喝對嗎?」
沈權沉默。
胡平凡打量他神色道:「你不會還對那老女人心存依戀吧?別忘了你當年在醫院那些年她從未來看過你,還有你這次受傷就托人送雞湯過來,假惺惺。」
「夠了。」沈權受不了胡平凡的鼓譟,「你如果沒有其他事就滾。」
最後一個字似乎惹惱了胡平凡,他反手扣住沈權的手,起身壓制住沈權,另一隻手掐著沈權被繃帶包紮的脖子。
沈權只是在前面下意識的反抗,但是他剛受傷的身子沒有多少力氣,很快就放棄抵抗,冷冷盯著上方的胡平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