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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且是毫不客氣地打,嚴師才能出高徒,先生們向來毫不吝嗇自己的嚴苛的。

    從此之後,林毓琦的無學無術之名,在學堂里也會遠遠地流傳下去,供學生們取樂。

    因為四月還要參加府試,所以這之後更要用功學習,家裡的一切應酬都免了,儘可能地給他們騰時間來學習。散了家宴以後,各自回去休息,之後要繼續溫書。

    林重陽拉著他爹高高興興地回去院裡,chūn紅和秋實也替他們高興,最近這些日子他們沒少跟著煎熬,風言風語也不少的,不過他們自然不會跟少爺們提起的。

    林重陽拿了錢賞了兩人,chūn紅還猶可,給秋實激動得直謝賞,這可是第一次拿新主子賞賜呢。

    第二日一早林毓堂就帶了那一百畝地的地契過來,以後林大秀就有權力自己處置這一百畝地,是賣還是收成全憑他自己。

    林大秀道:“這個我也不懂,還是家裡一起打理吧。”

    反正現在他有燒ròu的分成,根本不缺錢,再說缺什麼他兒子和林家就置辦了,也不用他cao心。

    林毓堂道:“你拿著,打理當然還是族裡弄著,有人幫你種著,收了租子換了錢你自己拿著就行。”  

    林大秀便遞給了兒子。

    林毓堂這些日子也都知道父子倆的習慣,不多說什麼,畢竟小九看著比林大秀更讓人放心。

    林中和也早用盡手段,找了府試往年的題目、程文,以及程知府的往年科考程文以及習作,甚至還有他往年在別地為縣官做考官時候出的題目。

    這些林家要參加府試的子弟都有,林大秀也給戴敏輝和李增仁寫信,約定到時候去密州抄題目。

    那麼多,他可不想一一給他們抄,能累死他。

    林大秀還是想回密州,在那裡可以專心背書,當然在林家也挺好,就算林毓軒yīn魂不散地時常出現在他跟前,可也沒有發生什麼衝突。

    只是他還是擔心自己兒子,兒子畢竟小,這一次自己縣試高中,還壓了林毓軒一頭,林毓軒和小方氏那母子倆的眼神,看著他和兒子的似乎,簡直能燒出火扎出冰來。

    兒子現在小,隨便被人弄一下就非常危險,尤其他現在大了並不是那麼安靜,也喜歡四處亂跑,所以還是回去的好。

    眼不見為淨。

    等考試的時候再去密水別院,和大家一起去府城即可。

    

    他自然不會跟兒子講我擔心你被人害,因為你四處亂跑,畢竟小孩子哪裡有不出去玩的。

    林重陽自然支持他爹的決定,約定收拾一下過幾天就回密州去,藉口就是陸先生那裡jiāo了錢,要等考中秀才才不去呢。

    其實他對陸先生的印象還是不錯的,至少在授課上陸先生非常盡心,也能因材施教,不同學生不同的進度,林大秀那紮實的基礎也有他的功勞。

    對於林大秀堅持要先回去,老太太也沒說什麼,只是晚上的時候林毓雋找他喝酒。

    chūn紅負責幫兄弟倆斟酒,林重陽就和林承潤倆人在一旁下五子棋。

    他豎著耳朵聽著呢。

    酒是好東西,喝了幾杯下肚,漸漸就能打開話匣子。

    就算是林大秀這樣冷清的xing子,也不例外,他喝了酒,臉頰耳底都帶上胭脂色,眼睛卻是水洗一樣越發的明亮。

    林毓雋恭喜他縣試高中,同時又預祝他府試也能中,又說了一些自己當初讀書考試的事qíng,“上一次鄉試運氣忒差,分在臭號,熏得我兩眼昏昏題目都不看清的。勉qiáng支撐一場,後來又嘔又吐的,實在堅持不下來,就退場被送去休考室。”  

    這事兒他很少跟人提起,管他是為什麼沒考中,反正就是沒考中。

    他這樣一說,林承潤和林重陽也來了興致,跑過來問東問西的。

    林毓雋笑道:“分到臭號里,就跟落到後娘手裡一樣。”說完又哈哈一笑,輕拍自己的嘴巴,“我喝醉了,說昏話。”

    這算是林毓雋說過最重的一句話了,還是編排後娘,幾乎就是直說小方氏,是他以往打死也不可能說的話。

    林重陽卻琢磨是不是有什麼事兒,三伯可不是那種喜歡嚼舌頭的。

    果然又喝了幾杯,林毓雋就開始問林大秀,“祖母年紀大了,有些事qíng也沒那麼多jīng力過問,這以後要是分了家,再有什麼難處,她老人家還真是不知道,你大伯母更不好多問。所以你和小九的事qíng,以後只怕還有艱難呢。”

    特別是上一次陸秀才說的那些話,回頭他就去查,很快就順藤摸瓜查到了小方氏的娘家嫂子身上。

    這一次他也沒有息事寧人,回來就告訴了老太太,老太太大發雷霆,當場將小方氏叫了去狠狠申斥一頓,勒令她不許回娘家,禁足!  

    可不管怎麼說,小方氏生了四個兒女,除非她犯有謀逆大罪否則是休不得的。打也不可能,她怎麼都是林大秀的嫡母。

    若現在不是有老太太,小方氏擺布林大秀的婚姻,那也是名正言順的,沒人能說不對,大房也不能cha手。

    除非不是小方氏名義上的兒子才行。

    林大秀說願聞其詳,喝了一杯酒。

    他話不是很多,但是喝酒不含糊,所以林毓雋也不覺得他不喜歡和自己jiāo談,知道他只是話少而已。

    林毓雋道:“咱們還有個四叔,你知道吧。”

    林大秀現在也知道了,點點頭,“嗯,說是很小的時候就沒了。”

    林毓雋嘆了口氣,“也不是,其實是送到外面寺廟裡養著,和父母兄弟緣薄,在一處會克著他,原本說養過十五歲就能回來的。哪知道還差兩天就十五竟然去了,哎。每年老太太都要哭一場,後來二叔又去了,她老人家更難過。好在二叔有二嬸和兒女,也不算斷了香火。”

    那四叔就是斷了香火的,等以後若是老太太大老爺沒了,若是沒有人上心,漸漸地只怕真的沒人再去祭祀他了。  

    林大秀也嘆了口氣,卻沒有接話。

    林毓雋見他不說,便也不多說什麼,又喝了幾杯,然後讓他好好讀書,不要胡思亂想就告辭了。

    看他走後,林重陽驚嘆道:“我三伯酒量很好啊。”

    林承潤得意道:“那是的,三叔兒可是千杯不醉呢。”

    這時候林大秀已經喝得面泛桃花,眼波yù流。

    林承潤笑哈哈道:“五叔兒,你酒量可不行,”說著又拉林重陽,“以後我保管也比你能喝。”

    說著就要和林重陽比劃比劃。

    林大秀扣住了酒盅:“不到十三歲,不許喝酒。”

    林承潤嬉皮笑臉的也不行,就又拉著林重陽去下棋。

    林重陽則想他三伯的話呢,絕對不是隨便來說幾句,可他爹似乎沒意識到,沒事晚上問問看。

    林大秀喝得有點多,早早洗漱上炕歪著去,林重陽和林承潤玩一會兒也上了炕。

    林承潤是沾枕頭就著,等他睡著了林重陽就叫他爹,“爹。”  

    林大秀嗯了一聲。

    林重陽就卷著被子朝他爬近一點,“我和你說點事。”

    林大秀:“嗯。”

    “我三伯說的話,你知道什麼意思不?”

    林大秀:“嗯。”

    艾瑪,這是喝醉了?

    林重陽就伸著小手去胡擼他爹的臉,“醒醒。”

    林大秀就拉著他的小手,親了一下,“嗯。”

    “我說正事呢。”

    “嗯。”

    林重陽就狠心在他爹大手臂上掐了一把,林大秀雖然瘦卻很結實,身上都是jīngròu,他用足了力氣也跟撓痒痒一樣。

    林重陽尋思得趁現在說,要是等明天找不到好機會了,他就喊:“爹,我撒尿。”

    外面chūn紅聽見,趕緊捧了夜壺進來。  

    林重陽好一個尷尬,道:“chūn紅,晚上你自己只管休息去,不用管我們。”

    chūn紅嗯一聲,趕緊放下夜壺就走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夜壺熏了一下,林大秀問道:“你怎麼不說了?”

    林重陽:……

    “爹,我三伯的意思,是不是要把你過繼給我四爺爺啊?”

    林大秀沒說話。

    林重陽就知道他這是有點不樂意過繼。

    林重陽道:“爹,要論起來,家裡真想過繼,是不用問你願不願意的,只要我渣爺爺同意就可以的。”

    林大秀嗯了一聲。

    林重陽就知道他爹想消極處理,他們如果直接讓他過繼,那就過繼好了,不問他也可以,但是問他,他也沒那麼痛快,畢竟自己還有一個親娘呢。

    親娘也去了,若是沒有自己,那以後就林毓軒那兄弟倆,又怎麼可能祭祀她?

    林重陽再說幾句,只聽見他爹綿長的呼吸聲,他爹向來又倔又有主意,這事兒他就不再多問,只好卷緊被子睡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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