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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大秀雖然不懂分秒什麼意思,不過兒子說過很多次,他也就理解意思,自然是珍惜光yīn。
“你一個人?”
林重陽表示自己還有gān爹陪著不是一個人,狗蛋立刻喊還有他呢,上刀山下油鍋……然後被韓大壯拍一巴掌不敢說了。
結果第二天三人去上學,書齋就打發人去陸秀才家,專門和林大秀解釋這個事兒。
這讓林重陽感慨果然是讀書好,他爹一旦讀書有丁點苗頭,在大家心目中的形象地位立刻就變了。
再也不是不學無術的公子哥,而是勤奮有為的好青年。
那趙一刀還特意給他們送年禮呢,十分豐厚。
現在陸老闆主動打發人來說事qíng,以前可從不會的。
來人是陸老闆的兒子陸坦之,他先去給陸秀才請安,然後找了林大秀父子出去說話。
見了面,陸坦之先作揖問林學兄好,恭喜林學兄縣試通過。
林大秀謙虛幾句,也問了陸老闆好。
陸坦之道:“年前家父親自去了一趟縣衙,他與縣衙戶房的陳經承有幾分jiāoqíng,打探一下才知道,原來是有人眼紅貴府生意,想要霸占方子就去李典史那裡告狀,說貴府生意有問題。那李典史一直都不想管的,畢竟林兄也是林家堡的人,只是那些人就買通下面的差役,公然上門勒索。李典史知道後也十分氣惱,嚴令申斥他們幾個,聽說林兄回來,就打發他們來賠禮道歉呢。他們可來了吧?”
林大秀道:“昨傍晚來的。”
陸坦之點點頭,“說開就好了,林學兄也不用跟他們置氣,他們是什麼人,不過是一輩子都在那裡拉磨的驢馬差役,也只靠著這點勾當來撈點外快,甚至也不是針對林兄,只不過哪裡有好處哪裡就去撈罷了。”
林重陽知道這是既要他們承人qíng,順便當一下說客的,這事兒若是告訴大爺爺,那林家少不得會出面來解決一下,要解決估計更容易。可既然之前陸老闆主動出頭,那自己和爹還是要承qíng的,否則就是不知好歹,要得罪人壞名聲的。
李典史是差役頭子,在縣裡經營多年,盤根錯節,不好對付,但是那個暗中使壞的,他是要知道的。
惦記別人的東西就那麼慡麼?要是不擺點臉色瞧瞧,他們還以為自己和爹很容易被人搓扁揉圓呢。
李典史是公門人,自己無權無勢,暫且動不了,就等兩年。
可那個背後告狀的或者是和李典史合謀的,自己一定不會輕饒他!
他心裡不慡,表面卻依然一團和氣,“陸家叔叔,等我爹考試以後親自去給陸老闆致謝,還有縣裡的陳經承,也要好好感激一番。”
陸坦之忙說不用,爹打發他來也是考慮這個不想làng費林學兄時間呢。
林重陽笑道:“也不知道是誰那麼見利忘義,竟然就來打我們家主意,我們這燒ròu生意都給趙家賺了,自己不過是賺點小錢。”
雖然趙一刀也有那個動機,但是沒有確鑿證據,林重陽不喜歡懷疑人。
他這樣說自然也是有道理的,既然有人覬覦韓家燒ròu,那趙家也別閒著吧。
一起賺錢,有問題自然也要一起擔當。
他也知道問背後使壞的人,必然問不出來,畢竟他們已經勾結,李典史也表示自己事先不知道,是幾個屬下耍混帳。
林重陽卻知道,這一次是因為林家認下自己爹又過了縣試,他們才會抽身退步,若林家不認自己,那自己和爹估計就要被吃得骨頭都不剩,最後也只能jiāo出方子保命的。
這也是為什麼之前他不贊同韓家開鋪子把燒ròu生意做大,沒有一定的勢力做基礎,經濟能力越qiáng,在那群餓láng眼裡就是越肥的豬羊,不過是為他們養膘而已。
他自然表現得萬般感激陸老闆和陳經承,對李典史也沒有誤會怨言,好好地把陸坦之打發了,心裡卻打著別樣主意。
而學堂里因為陸坦之來找林大秀父子倆,別人自然也好奇。
狗蛋見他們也不來問自己,大聲道:“我知道,就是有人使壞,去縣衙告我們的燒ròu生意,想讓我們關門。”
一聽竟然有人想讓韓家燒ròu做不下去,學堂里就炸了鍋,那樣可就沒有燒ròu吃啦!
不能容忍。
幾個人立刻表示了憤慨,狠狠地鄙夷了一下那個不在的當事人。
雖然有這點事兒,不過課還是要上的,而且要心平氣和,不能被影響,這也算是鍛鍊涵養。越是遇到事qíng,越是要不動聲色,絕對不能有一點風chuī糙動就屁股坐不住,心思浮躁什麼也做不下去。
比如狗蛋,屁股長尖兒可不行。
林重陽自己默念幾篇聖人言,又看他爹,見林大秀居然真的可以一點都不受影響。
道行高深啊?都不需要平復,看狗蛋在那裡左搖右晃的,恨不得抓來告狀人打一頓呢。
他笑了笑,拐了拐林大秀,“爹,你涵養現在挺深啊。”
林大秀笑道:“最擔心的事qíng解決了,還有什麼好生氣啊。”
他最在乎的事qíng就是兒子的事qíng,既然戶籍的問題解決了,自然沒什麼好擔心的。
只要他兒子好好的,其他都不是問題。
父子倆上課的時候認認真真,一點都沒被影響,這讓陸先生都十分驚異,隱隱覺得這父子倆也算奇人。
不過他也沒有客氣,該布置作業一點都不含糊,林大秀因為要背程文,倒是少一些,不過也規定幾篇時文要他背。那也是陸先生通過研究知府大人的文章和題目找出來的時文,每個要下場的學生都要背,然後融會貫通能做出類似的來。
林重陽的功課如常。
放學回家,林大秀帶著倆小子先拐去趙一刀家一趟。
沒想到林相公親自上門,趙一刀激動得胖臉直哆嗦,請林相公趕緊上座喝茶。
趙一刀現在生意更大除了壟斷生ròu生意,還是韓家燒ròu的最大銷售商,另外還在內城開了燒ròu鋪子,同時也賣燒jī烤鴨等。他家裡的裝潢也更具有bào發戶氣息,那金碧輝煌,那不倫不類地擺設搭配,看得林重陽直辣眼睛。
看起來他有皇帝的品味啊,像乾隆爺的審美靠得越來越近。
“知道林相公要考試,咱們也不敢去打擾,不曾想三位居然大駕光臨,實在是讓寒舍蓬蓽生輝。”趙一刀也文縐縐起來,倒是比林大秀還像個讀書人。
林重陽忍不住肩頭抽抽,隨即又趕緊板住,毫不客氣道:“趙一刀,我爹年前回家了,你怎麼也不照看著咱們的生意啊。”
狗蛋立刻附和道:“你說,為什麼不照看咱們生意!”
第60章 麻痹、神童
對於被直呼其名, 趙一刀還覺得很受用呢, 他趕緊道:“小少爺明察, 小人可是卯足勁擴大咱們的生意呢。”
林重陽嘆了口氣,“你擴大有什麼用, 根子要被人家刨了。有人威脅咱們生意, 要讓縣衙抄咱們方子,你知道不?”
趙一刀立刻道:“知道, 這不是立刻請了陸老闆給說和一下, 原本在下想自己去, 不過一想咱是粗人, 就算送銀子人家都嫌不夠份量,所以還是請了陸老闆來著。”
陸坦之居然沒有說這茬?
林重陽笑道:“若是真如此, 那趙老闆你可很好。”
趙一刀連說哪裡哪裡, 又同仇敵愾道:“也不知道哪個妄八吃裡扒外,居然敢打林相公的生意,二位放心, 咱一直留意著呢,知道消息立刻報給二位聽。”
林重陽看他居然不像撒謊,原本他還尋思是不是趙一刀眼紅呢,畢竟他是最了解燒ròu生意能賺多少錢的, 就算韓家把方子和成本保密,可趙一刀一輩子都在擺弄ròu的生意,這生ròu多少,一鍋出多少熟ròu, 他看兩回就能知道,然後算算進貨的本錢,再算算賣貨的價錢,也能算出韓家的利潤來。
所以韓家賺錢,趙一刀是第一個知道底細的。
現在看來不是趙一刀。
又說幾句誇他生意做的好,誇人是不需要成本又能讓對方心qíng愉悅,尤其是夸在點子上的,這真是花錢都買不來的。
林重陽向來不吝嗇這個的,把趙一刀誇得飄飄然,覺得自己做生意真的不錯,小少爺和林相公眼光真好,找到自己。皇天后土,日月可鑑,咱真的沒有二心,只想跟著林相公把生意做大。
他甚至還憧憬著等林少爺得了功名,自己也算是第一批功臣,到時候少不得要被予以重任呢。
他還主動派馬車送三人回去,林重陽也沒拒絕,給他這個機會表現一下。
生意上的事兒,林重陽並不需要告訴林大秀,一是他根本不太懂,二是也不想他分心。
事實再一次證明,他的眼光不錯,趙一刀的確是把好刀。
過了沒兩天,趙一刀就親自登門拜訪。他的徒弟說有人看到盈豐樓的huáng老闆和李典史前陣子走得比較近,而盈豐樓一直都覬覦韓家燒ròu的方子,這一點趙一刀從前沒說,現在也不好瞞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