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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一來大人也喜歡,有人幫忙看孩子,他們可以放心做事qíng,多好。
林重陽都覺得自己是不是應該收錢辦一個幼兒園……
太陽西斜,他看著滿地跑得興奮的孩子們,有點恍惚,就好似他們是自己的學生一般,自己還是老師,一切都沒有變過。
正緬懷過去的時候,一道柔柔的聲音響起,“小九,你怎麼自己在這裡,你爹呢?我送你家去吧。”
第20章 勾引清白
聽著那刻意放柔軟的聲音,林重陽就知道是誰,正是那位被狗蛋尿在身上的姑娘,名叫應蓮兒。
應家不是老石榴巷的鄰居,而是前面泥瓦胡同的。泥瓦胡同是因為那裡有好幾家泥瓦匠居住,就叫了泥瓦胡同。應家就是祖輩的泥瓦匠手藝手下有一幫泥瓦匠,誰家修房子、蓋房子的都喜歡找他。
這時候匠戶地位比農戶還要低的,所以很多手藝人基本不樂意直接入匠戶戶籍,都喜歡種地,然後發展一點手藝特長,尤其一些鄉下農人。不過既然能夠靠著手藝在密州城過日子,應家自然是不差的。
再說鄰里街坊的,只要不是那種偷蒙拐騙以及窯姐,鄰居們根本不會瞧不起,大家住在一起覺得匠戶商戶都一樣。
匠戶有手藝,大家會求到會尊著,商戶有錢,平日需要湊錢辦事的時候他們也會出大頭,大家自然也會靠著,就沒有官場文人之間的那些輕重習氣。
林重陽更沒有那種觀念,但是他不喜歡應蓮兒,不是因為她的出身,而是因為這個人不實在。
比如這會兒,一群孩子玩兒呢,自己哪裡就一個人了?
應蓮兒看他小臉一臉嚴肅,烏黑的大眼睛葡萄一樣亮晶晶地看著自己,竟然會被他看得有點不好意思,臉頰發熱,趕緊牽著他的小手拉著他往家走,“天色已晚,外面壞人可多了,你一個小孩子不能呆在外面,知道吧?走,我送你家去。”
林重陽不想走,卻被應蓮兒拖著走了兩步,只好跟上。
小孩子們玩得起勁也都沒注意“大王”不見了,哎,你們這群不稱職的屬下。
林重陽被她拖得有點踉蹌,氣惱道:“應姑姑,你走那麼急gān嘛,有人請你坐大席啊?”
應蓮兒見平日裡笑眯眯嬌憨可愛的小孩子竟然說話這樣打趣人,笑道:“這不是天要黑了嗎,我得趕緊送你家去啊。”
林重陽看了看,日頭隱在天邊,的確要黑了。
很快就到了林家小院門口,她上前去推門。
林重陽卻站住,道:“應姑姑,就我爹在家呢,咱們去我gān娘家。”
廢話,要的就是你爹自己在家呢,要是韓椿兒他們在才不好呢。
應蓮兒笑得十分溫柔,但是眼睛裡閃著jīng光,帶著一種獨有的氣勢,她低聲道:“小九,回家,姑姑回頭給你買糖吃啊。”
林重陽搖頭,“我家有糖,不吃別人的東西。”
應蓮兒有些氣惱,心道這孩子怎麼那麼拗呢,別的孩子一句話就乖乖聽的。
她打起jīng神,拉下臉嚇唬道:“你要是不家去,小心馬虎給你拖走哦。”
馬虎是當地大人嚇唬孩子的把戲,誰也不知道是什麼東西,不過林重陽研究過可能是láng,反正不是老虎。
一般小孩子,聽到馬虎就要嚇哭的,不哭也得乖乖聽話。
應蓮兒不怕的,林重陽要是哭了,她就說他在外面哭了,她看見趕緊給他哄回家來。
誰知道林重陽沒哭,反而嘆了口氣,他為應姑娘著想,怕於她名聲有損,所以才不家去好吧。你們平日裡去我gān娘家看我爹也就算了,一屋子人,都是鄉里鄉親,也沒那麼多避諱。
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就容易說不清道不明。
哦,當然,或許這位姑娘就是想讓人說不清道不明?
也許在她心裡,嫁給一個又帥又有錢的林家少爺是很幸福的事,儘管這個少爺未婚先育,有一個這麼大的兒子了。
畢竟一些身世清白的農戶之女,也都願意嫁給鄉紳家續弦或者做妾,更別說林大秀這還是頭婚呢。
嗯,如意算盤呢。
不說他娘是跑了還是如何,回不回來,就算是他爹要娶一個鄰居,那也最好是韓椿兒好吧。
林重陽覺得韓椿兒起碼對自己可好了,對爹也好,雖然嘴巴潑辣,可心腸好啊。
韓椿兒就算批評自己,也都是講道理,從來都不會嚇唬自己,更不會qiáng行拖著自己。
哼!
林重陽小嘴嘟起來,看著應蓮兒的眼神就有點不善。
應蓮兒覺得自己是不是看錯了,這小子平日裡可招人稀罕,從來不哭不鬧,笑眯眯的跟散財童子一樣。
她推開門就拉著林重陽家去。
林重陽也就不再抗拒,抖開她的手,嫌惡道:“我自己走。”
林大秀正在家裡抄書,韓家準備忙年,里里外外都忙活,擺滿東西,他就不過去添亂,等吃飯再去就好。
到了屋裡,應蓮兒三步並作兩步就撲到東間門口,一手扶在門框上,頭微微歪過去,身子也似弱柳一般攀在門框上,微微一笑,輕聲道:“林少爺,你抄書呢?”
林重陽差點一個跟頭摔在地上,趕緊抱住堂屋八仙桌前的凳子。
窗戶本來不是很大,又糊上窗紙,基本過了晌午就有點發暗,林大秀這會兒已經點上由燈正在抄書呢,忽然聽得那柔得滴水的聲音頓時唬了他一跳,頭皮都跟著發炸,莫不是像書上說的,有什麼jīng怪來吸他的jīng元不成?
前陣子他在書齋看到一本話本,說的就是那些落魄書生在廟裡讀書,被各種jīng怪化成的美女勾搭,雲雨幾度之後就jīng元盡失,成了一副gān皮囊。
很是恐怖!
不過挺有意思,比四書五經好看,他偷偷拿了一本回來抄,每次都是趁著兒子不在的時候拿出來看然後抄幾頁。
現在他想兒子在街上玩,回頭直接去韓家吃飯,他就毫無顧忌地拿出來先看完再抄寫。
誰知道人不能做虧心事,這報應就來了。
有風襲來,燈影搖曳,拖著長長的影子扭曲地印在牆上,頓時更添了詭譎氣氛。
林大秀心裡一個激靈,好在他還膽大的,而且這也不是半夜,外面也不過才半黑不黑的呢,他麻著膽子抬頭一瞧。
嗯,是人,不是鬼,下意識鬆了口氣,原本緊繃的臉就有些放鬆。
應蓮兒看著他的表qíng在瞬息間變了幾變,最開始是驚慌,便以為他心裡對自己也有意思,生怕被人說孤男寡女?又覺得他定然也是心儀自己的,自己來了,他自然會心如鹿撞的,他若是對自己沒意思,那在韓椿兒家的時候他就不會時常偷眼看自己的。
其實林大秀是看他兒子,她非要抱著人家兒子,林大秀習慣xing地隔一會兒就要看一眼兒子。
現在看林大秀神色一松,她心下更加歡喜,覺得林少爺必然是看到自己先主動來找他,知道自己的心思,心裡就定了。
她朝著他微微一笑,自覺定然是美麗無比的。
林大秀詫異道:“你、有事?”
他想了半天沒想起這是誰來,只知道應該是鄰居,可能來借東西?
之前鄰居要找他有事都托韓家來問,很少直接上門,畢竟他們認為門第不同,不好直接貿然打擾。
現在一個女子跑過來,是有什麼急事?
急事也不能找他吧,他心下狐疑。
應蓮兒卻不說話,只是嬌羞而大膽地望著他。
那俊美的少年坐在燈影里,原本十分的顏色就有了無數個十分的加持,簡直美得沒法形容,那雙微微上挑的桃花眼,波光瀲灩,那白淨光華的肌膚在燈影里閃動著玉石的光澤,身材修長,擱在木箱上的雙手白白淨淨又細又長,讓人看得移不開眼睛。
應蓮兒覺得自己不但心跳加速,口gān舌燥,呼吸都有些困難,頭暈目眩得讓人有些站不住。
她嚶嚀一聲,身子晃了晃,就朝著炕上的林大秀撲去。
林大秀嚇了一跳,嘴裡問道:“你怎麼啦,生病啦?”身子卻非常利索地躲遠點,跪坐在炕上不悅地看著她。
他雖然從前是個紈絝,可很多事qíng也懂,尤其有李增仁那個大嘴巴整天說葷段子,不懂也懂了,否則他也不會酒後亂xing,跟王柳芽有了這麼一個兒子。
這女人分明就是想來訛人吧,難道因為知道他有幾十兩銀子?可自己花了一些,還剩不到三十兩。
若是想嫁給自己?
那可好笑了,自己被爹趕出來,林家都不認,嫁給自己有什麼用,可沾不到林家的光。
應蓮兒沒料到林大秀會躲開自己,原本她以為林大秀會迫不及待地迎上來抱住自己,然後噓寒問暖,順便在自己身上摸一摸,順理成章地就會親在一起……哎呀,好羞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