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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蓮兒貓黑兒躲在被窩呢,呼吸著林大秀被褥的氣息,一會兒渾身燥熱一會兒又如身墜冰窖,滿腦子胡思亂想一時間覺得自己成了林太太一時間又好像自己被街坊鄰居指指點點,最後等得肝腸寸斷,幾乎堅持不下去,尋思林大秀會不會一宿都不回來。
韓椿兒對著炕上看了半晌,才漸漸略微適應一點黑暗的光線,實在是太黑,除了黑就是黑,不過略微能看得出來炕上有個人躲在被窩裡。
她上前就要去掀被子把應蓮兒揪出來,誰知道被窩裡那人比她還快,竟然呼啦一下子就撲上來,跟餓虎撲食一樣,一下子將她緊緊抱住,嘴裡還嬌喘著,“林少爺,奴家、奴家就知道你不是那麼狠心的。”
我擦!
韓椿兒和林重陽一起石化。
那應蓮兒有點昏了頭居然第一下沒覺察不對勁,雙手胡亂地摸索著還把身體緊緊地湊過去。
“啪”的一聲脆響,在黑暗裡格外響亮,韓椿兒氣得渾身發抖,“你、你這個不知道羞恥的小……”
應蓮兒也懵了,猛料到是韓椿兒,又怕和韓椿兒來的還有別人,嚇得立刻躲進被窩裡,瑟瑟縮縮地柔弱不堪道:“你、你誤會了、是林少爺、林少爺他……”
這種時候話沒必要說完,留給別人自己腦補就好。
可韓椿兒偏偏不會腦補林大秀不好,只會腦補她應蓮兒不知羞恥,若是林大秀有意,就不會那麼早去吃飯。
哪一次不是叫著才去的。
她傾身上前還想抓著應蓮兒打,應蓮兒只把自己裹成一個烏guī,死活不露頭,讓韓椿兒打不著。
韓椿兒冷笑道:“應蓮兒,我不知道你還是這樣的人呢,咱們認識這麼多年,姐妹相稱,我倒是瞎了眼。你不出來是吧,也沒事,我去叫了街坊四鄰來看你的醜樣,你以為你用這樣下三濫的招數就能賴上林大秀?”
說著她轉身就要走。
應蓮兒這才爬出來,跪在炕上哭求,“好椿兒,好姐姐,你別這樣,你要是這樣我只有死路一條了。”
韓椿兒譏諷道:“怎麼會呢,你不是篤定林大秀要娶你麼,他娶你就好了。”
反正那廝已經孩子都生出來,虱子多了不怕咬,再來十個八個女人也沒關係,別人只會羨慕他,說他風流年少,俊俏勾人。
應蓮兒倒是有些意動,咬唇道:“林少爺,他是有心……”
“我呸!”韓椿兒啐了她一聲,“給你點風,你還下雨了是吧。你還要臉就趕緊穿好衣服給我滾,以後都不要再踏進我們這條胡同,你要是不要臉,我就去把街坊都喊來,看看人家是不是認定林大秀把你怎麼了,還是你不要臉賴上人家。”
就算林大秀真把她給睡了,別人指責的也是閨女不檢點,只會說林少爺魅力大,風流快活而已,說閒話歸說閒話,絕對不會指責他。
只要他不鬆口,應蓮兒也賴不上他,別說是妻,妾都混不上!
應蓮兒被她說的恨不得找個地fèng鑽進去,知道今日這事兒泡湯了,林大秀沒來,自己就沒有辦法繼續下去,若是四鄰真的被招來,“jian夫”不在場,這就不算捉jian成雙,怎麼說都成,丟臉的是自己。
原本豁出去的想法,卻也不想豁出去什麼都沒撈著只撈一身騷。
她委委屈屈地摸索著穿衣服,卻也看不清楚,只能胡亂套,“椿兒,你點上燈,看不清呢。”
韓椿兒呸道:“我可不想看你那噁心人的樣子。”
應蓮兒就開始哭,一邊哭一邊把衣服穿上,只是襪子怎麼也找不到,只得作罷,然後下地摸索著把鞋穿上。
韓椿兒等她穿好鞋,冷冷道:“應蓮兒,從今以後,咱們一刀兩斷,你再也不要到我家門上,我也不會去你家,我們老石榴巷也不歡迎你。”
看她把話說得這樣絕qíng,應蓮兒又羞又怒,只恨恨地想著,有朝一日姑奶奶若是發達了,也有你們苦頭吃的,今日之rǔ,必當百倍報之。
只是眼下還得做小伏低,“既然你這樣說,我也不好說什麼,只是希望你能念著往日姐妹qíng分就當……什麼也沒看見。”
見她如此不知羞恥,韓椿兒恨道:“你放心,我的確什麼都沒看到,我從此不想再見你,也不會再說起你,關於你的事qíng,我是一個字也不會再聽不會再說的。”
應蓮兒心下鬆了口氣,雖然她很喜歡和韓椿兒做朋友,韓椿兒潑辣但是腦子不那麼靈光,她向來都能使喚得不錯,沒想到這件事讓她們決裂,看了以後是不能再利用她了。‘
好在韓椿兒這個人說話算話,她知道既然韓椿兒答應,那就會替自己保密。
應蓮兒扶著門框、桌子,然後朝著門口走去,外面畢竟還有星光,略微亮一些。
她剛走到門口,一旁凍得哆哆嗦嗦的林重陽道:“你、你、走好。”
“哎呀!”應蓮兒被嚇了一跳,真箇跳起來,“你這個短命促狹小鬼,嚇死我了。”
林重陽立刻喊道:“抓小偷!”
應蓮兒低聲斥道:“別瞎喊,我送你回家你還嚇唬我,你這個小沒良心的。”嘴上說著腳下飛快,只是她不熟悉林家的院子,走差了方向,一個沒看準,“咣”一聲撞在影壁牆上,登時頭暈眼花,頭上起了一個大包。
林重陽喊道:“把我們家影壁牆撞壞你要賠啊。”
應蓮兒低聲咒罵兩句,也不敢糾纏摸索著匆忙離去。
林重陽冷笑,他雖然平日裡裝傻賣萌,對人和和氣氣的,可不代表他真是小面人,想算計林大秀也得看他答不答應。
現在姑姑也看清應蓮兒真面目,以後不會被她算計利用。
第22章 試探拆夥
大年三十頭午男人們去祖墳上填土回來貼對聯的時候,林重陽就聽著幾個六七歲的孩子扎堆在那裡嘀咕,一邊嘀咕什麼一邊吃吃地笑。這時候孩子早熟,六七歲就很懂事,尤其娛樂項目少,家裡大人關起門來說東家長西家短很容易被他們聽了去學舌。
林重陽走過去,聽了兩句就知道在說應蓮兒。
有個大膽的孩子就沖林重陽問道:“哎,小九,應蓮兒屁股白不白。”
這些小孩子們被有些不檢點的大人教的很容易說葷話,反正他們也不懂,說著好玩,見大人們笑得曖昧,更惹得他們樂意說。
這小子是老石榴巷後頭的,他爹娘在城外種了個大菜園子,時常趕集賣菜,三四歲的時候有人逗他,“小光,你娘屁股白不白?”他就說,“我娘屁股可白了。”說了足足有大半年後來被狠揍一頓才不敢說了。不過他根深蒂固的以為問屁股白不白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兒,有大人樂有大人生氣。
林重陽小臉皺成包子不理睬,被他們再三糾纏煩了就道:“我怎麼知道。”
小光起鬨,“她不是在你家脫光溜鑽被窩了嗎?你怎麼不知道呢?你爹和她睡了嗎?”
真是粗俗啊。
林重陽小臉頓時一沉。
不知道為什麼,有幾個孩子竟然有點怕他拉下臉來。
“胡說八道,說瞎話晚上做夢要被剪舌頭的。”林重陽不負責地嚇唬他們,果然有小一點的孩子臉色都變了。
小光可不怕,他膽兒大著呢,他爹娘妖jīng打架他都敢偷摸看,然後跟人家講了換糖吃……
“小九,你別裝了,大家都知道的。”他指了指一個叫石頭的,“邱石頭他娘趴你們牆上都聽見看見了,你還賴呢。”
就好像他娘有透視眼,人家在屋裡怎麼的她都能看見一樣。
聽他這麼說林重陽倒是鬆了口氣。
他知道姑姑是個不喜歡說人閒話的,要是應蓮兒被人嚼舌頭,難免會以為韓椿兒故意說出去,現在傳播閒話的源頭找到了,那就沒有什麼好擔心的。
至於應蓮兒,林重陽覺得輪不到自己cao心。
他警告那些孩子不許再說他家閒話,否則他就要讓爹去找他們家大人!
這些孩子看起來嘻嘻哈哈什麼都不怕,可就怕找大人,因為大人覺得丟臉要揍他們的,別人找估計還能懟回去,若是林少爺去找,那街坊們是沒法懟的,只有打自己孩子出氣了事。
再說還指望林少爺給寫福字對聯寫信呢,今年的福字對聯,親戚們都羨慕,可給他們大大長臉了呢。
孩子們倒是不敢在林重陽跟前說了,好在他們的關注點也不是男女關係,沒多久就又玩遊戲去。
而有些大人們卻興奮得很。
如果說當初林大秀和王柳芽的事qíng,因為當事人和他們不夠熟悉,還要顧忌林少爺的身份,所以遮遮掩掩說得不夠盡興不夠慡,現在應蓮兒就是他們的街坊,彼此熟悉得很,出了這樣的事兒,他們打了jī血一樣地嘀嘀咕咕,指指點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