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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太后雖一頭霧水,但再不喜歡李妃也不能事事都記掛著私怨,便轉頭吩咐了宮人。
她倒是想看看李妃還能怎麼給她那兒子洗白。
這件事情四皇子景榮本就是清白,卻是雲嫣陷害了他。
按理說聽到宮人突然為這事情傳召的時候,雲嫣該是驚慌失措才是。
但她周身卻瞧不出一絲端倪,神情自然地前往,也不怪旁人怎麼揣測都懷疑不到她的頭上來。
巧的是,半路上雲嫣就遇到了同是為了此事前往的六皇子殿下。
她有幾日沒再見過景玉,突然瞧見了他也不覺生疏。
雲嫣親近到他身旁,模樣頗是關切,軟聲道:「殿下那日流了許多血,傷口可還有礙?」
景玉望著前路,淡聲答她:「並無大礙。」
雲嫣點了點頭,若有所思道:「殿下與二皇子殿下都是陛下所出,他卻輕易受了風寒,至今都還未徹底痊癒,可見殿下在宮裡沒那麼金貴,反而能更好得更快。」
她說完這話便抬眸看向身邊的景玉,卻見他面容平靜,宛若一潭死水,驚不起絲毫漪瀾。
他幽黑的眼眸不外露一絲情緒,淡薄的唇角亦是輕輕地繃著,幾日不見,他仿佛恢復到了初次見面那般冷淡的模樣。
雲嫣又問道:「殿下是不是因為我這些日子沒去看過你,所以生我的氣了……」
領路的宮人耳朵幾乎都要支棱起來了,正想聽個具體的八卦,卻聽身後六皇子殿下淡漠清冷的聲音響起:「公主莫要再說這些令人誤會的話了。」
身後的聲音頓時戛然而止。
雖沒有親眼看到小公主臉上受傷可憐的表情,但宮人都覺得有幾分心疼。
也難怪這位六皇子殿下不受人待見,想來雲嫣公主心地善良才關心他兩句,他卻一副自命清高的模樣,也不知是做給誰看。
第10章
待雲嫣與景玉到那棲寧宮中,劉太后便看向李妃。
李妃見人都到齊,才將春煙給叫了出來。
李妃道:「春煙,還不將你知道的事情都說出來?」
春煙低眉順眼,緩緩走上前去與劉太后行了個禮。
「奴婢乃是六皇子身邊伺候的宮女。」
她說出這話,旁人難免都詫異地瞥向景玉。
「太后娘娘,其實……那日鞦韆繩子之所以斷裂,與六皇子殿下是脫不了干係的。」春煙掌心俱是冷汗,更不敢回頭去看景玉的臉色。
劉太后蹙眉道:「你既是六皇子身邊伺候的人,為何又要這樣說?」
春煙一副惶恐模樣,說:「奴婢……奴婢著實是良心不安,但奴婢不敢說謊話。
六皇子他從前一直都是性格孤僻,不愛理會旁人,偏偏在雲嫣公主進宮之後,他便好似在謀劃什麼……
直到後來,雲嫣公主兩次落難,又偏巧能被六皇子遇見。
您老人家也知道,六皇子殿下一直都是深居簡出,想要碰見雲嫣公主的機會本身便微之又微,還剛好都在雲嫣公主落難的時候碰見,這……這豈不是天賜良緣。」
說出最後幾個字的時候,春煙後背都濕透了。
果不其然,劉太后聽著前面的話都只是緊皺著眉頭,聽到最後幾個字時,臉都拉長几分,「放肆!」
春菸頭也不敢抬起,連忙跪下。
「太后娘娘……」
劉太后火在心頭,卻突然被一聲嬌軟清甜的聲音給澆滅。
她轉頭看去,卻看到神色畏懼的雲嫣。
旁人眼中的雲嫣是個未諳世事的小公主,叫她聽到這些污糟算計的事情,她必然也會害怕。
雲嫣眼眸里生出一層霧氣,有些不安地走到劉太后身旁去。
劉太后有些心疼,張開手臂便將雲嫣攏到身旁安撫。
「你不必怕,你這孩子乖巧懂事,不管受了多大的委屈都為旁人著想,今日這事情,哀家必然不會輕饒了。」
雲嫣怯生生道:「有太后護著我,我自然是不怕的,只是有件事情,我也不知當講不當講……」
劉太后道:「你想說什麼只管說,這裡有哀家為你做主。」
雲嫣乖乖地點了點頭側目看向春煙,而後伸出纖嫩的手指,朝著春煙的髮髻上輕輕地指了指。
「這位宮女姐姐的頭上戴著一支金簪,與四皇子殿下贈我金簪好像……」
眾人聞言,第一反應便是這宮女竟然還是個偷兒?
不僅旁人是這般想法,春煙也是這般以為。
她怔了怔,忙解釋道:「這、這不是我偷的,這是公主……」
雲嫣驀地將她的話打斷,「太后娘娘,我唯恐這是個誤會,您能否准許我讓我的貼身宮人回去翻找一番,看看四皇子贈我的金簪還在不在?」
劉太后心道她心底純善,這時候還怕誤傷了別人,便也點了點頭。
「這樣也好。」
倘若雲嫣屋裡沒有,就正好說明這宮女也不是什麼好東西,索性一起處置了才好。
春煙驀地驚慌起來,她求助地看向李妃,卻見李妃顰著眉頭,嫌她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根本就沒打算顧她。
春煙又看向雲嫣,見小公主一臉無辜的樣子,似乎不認識自己一般,還細細地打量著。
「公主,這簪子分明是你贈給奴婢的,你……你怎麼能忘了呢?」春煙顫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