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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煙想到景玉的關懷,心裡既是得意又是羞澀。
景綽又問她:「侍寢了嗎?」
他提到這話,春煙的臉色便驀地僵了僵。
景綽神情冷了幾分,暗罵她是個沒用的東西。
春煙卻頗是怨懟道:「殿下先前說皇子妃會幫我,可那皇子妃自我入府之後便處處針對著我,殿下恐怕還不知道,就是這幾日,她仗著自己主母的權勢,硬是罰了我一頓,將我圈禁了起來,自己反而還在這幾日受了六皇子的寵幸。」
景綽愣了愣,「你說什麼?」
「這位皇子妃先前沒有機會與六皇子圓房,便是因為踩著我的緣故,才激得六皇子與她……同房了。」春煙越想越是不甘。
景綽將手裡的杯子捏了又捏,最終還是忍不得抬手砸在了地上。
春煙被那崩裂的瓷片嚇了一跳,忙讓到一旁,這才發覺景綽的臉色異常陰沉。
她哪裡知曉景綽心裡的懊惱與悔恨。
當初雲嫣還是完璧之身的時候,他便一再地忍讓,沒曾想忍讓之後換來的卻是這種結果……
春煙想了想,又說道:「殿下該明白,我與殿下有數年的情誼在,即便殿下不信我,殿下手裡也始終握著我的把柄,自然不怕我反水,可那位皇子妃就不一樣了……」
雲嫣可從來沒有留過任何把柄給任何人。
景綽明白春煙的意思,卻也只是眯了眯眸子。
「煮熟的鴨子又怎麼能讓她飛走……」
還沒有人可以像雲嫣這樣,一直吊著他的胃口,一直叫他惦記。
既然她讓他惦記上了,那麼她就也別想全身而退!
景綽心中暗誹,他那六皇弟後院裡出牆來的紅杏,他是要定了。
府里的人對外邊的事情一無所知,一切都好似如往常一般,只是下人們難免多了些話題,都在討論六皇子到底是更加喜歡他現在這位妻子,還是私心裡更加偏袒他那位妾侍?
景玉這日忙碌的極晚,回來後便進了書房裡去。
傍晚的時候,楚吉引著一個端著一蠱熬得稠白濃湯的小丫鬟進來,低聲與景玉道:「殿下,這是皇子妃特意讓人送來的湯。」
在楚吉看來,雲嫣的某些行徑雖有些不大尋常,但總歸還是普通的女子,婚後都是要一顆心撲在丈夫身上的。
所以她給景玉送湯,倒也算不上什麼稀罕的事情。
景玉拿起一旁的瓷勺將湯攪拌了幾下,湯里便散發出惹人食指大動的香味。
小公主是個什麼性子,他焉能不知,她這會兒還送湯來給他,自然不可能是安了好心。
景玉與楚吉道:「拿根銀針來。」
楚吉愣了愣才應下,出去過了會兒便拿了根銀針回來。
他將銀針擦拭乾淨後,便在景玉的默許下,將銀針往那湯里試入。
楚吉心裡頗是奇怪,心說這六皇子什麼時候疑心病變得這樣重了,這世上任何人都會害他,皇子妃哪裡是想做寡婦了,還明目張胆地給人下藥?
楚吉一邊心裡頭否認,一邊將銀針拿出來,便瞧見觸及熱湯的銀針部分立馬變黑……
楚吉:「!!!」
親娘咧!這皇子妃竟然是真的想做寡婦了!
楚吉仿佛被雷劈中了一般,震驚地將那根變黑了的銀針放在了白帕子上呈到景玉眼皮底下,一邊又小心翼翼地打量對方神色。
他心裡難免又暗暗慶幸,虧得景玉沒喝。
景玉神情平靜地掃了那銀針一眼,像是早有預料一般,僅是淡聲道:「下去吧。」
楚吉這才慢慢退下,一直退到門外,他才重重地吐了口氣。
等到深夜時,景玉回到雲嫣的寢屋裡來,便瞧見小公主雖是和衣而眠,卻也睡得頗是香甜。
她給他下了毒,還可以睡得這樣安穩,只怕心裡頭不是一般的憎恨了……
景玉略帶涼意的手指觸到雲嫣的臉頰上,終於叫雲嫣驚醒來。
她顫了顫眼睫,臉上竟還有一陣茫然。
直到她看清了床前的人,目光才清明許多。
「殿下沒喝湯嗎?」
雲嫣的口吻頗是體貼關懷,一點都看不出哪裡不對。
景玉目光沉沉,「你便這樣想我死?」
雲嫣一副無辜的模樣,口中呢喃道:「怎麼會呢……」
景玉道:「那湯里有毒。」
雲嫣頓時驚訝道:「湯里竟然有毒?」
景玉撫著她的臉龐,垂眸凝著雲嫣的雙目,問她:「你不怕我一氣之下,將那毒湯給畫師灌下去?」
雲嫣抿著唇,倒是沒再吭聲了。
景玉這時才對她的意圖隱隱恍然。
毒死他或者毒死那個畫師,興許都是她的意圖。
雲嫣不動聲色地起身,一邊趿拉上鞋兒,一邊去桌邊倒水,若無其事道:「雖不知殿下的湯里怎麼會有毒,不過府上還有這等心思惡毒的人,怪嚇人的呢。」
雲嫣說完見他也不回應,心裡頭七上八下的,便慢吞吞走到床前,打算假裝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繼續睡覺。
豈料景玉卻冷不丁道:「把衣服脫了。」
雲嫣頓了頓,腳步卻是慢慢收了回去,見他臉色愈發地不好,便心戚戚地往後退去。
她覺著她與他的體力著實還有著一段甚遠的差距,與他肉搏一場……怕是划不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