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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裙擺下的青緞鞋兒隨著她擺盪的動作若隱若現,心情頗是輕快。
「倘若你能把我其他的地方畫好,我們興許還能再決定要不要繼續往下交易。」
淺草在茶館裡等得衣裳都被太陽給曬乾了,心裡正是遲疑要不要闖進去瞧一瞧。
過了片刻雲嫣便懶洋洋地從那段氏畫館裡頭出來,全須全尾,周身沒有沾上一片茶葉。
而先前還凶神惡煞的段畫師這會兒卻漲紅了臉,雖瞧見雲嫣如同瞧見了洪水猛獸一般與她隔著一臂長的距離,但也仍是將她一直送到了門口。
那段畫師四下看去,總覺得路人再偷偷窺望著他,他愈是不想臉紅,便愈是克制不住,便轉頭惡聲惡氣地與雲嫣道:「你果真不會騙我?」
雲嫣撫著袖子笑說:「騙你做什麼,你想要煙海暮雲硯,我去給你尋來,況且就算找不來你也不算吃虧,我瞧你對我的腳是極滿意的……」
段霜守聞言頓時一慌,左右看去,確定沒人聽見他們對話,才道:「你可別將我當做那種別有用心之人,倘若你宣揚出去旁人逼著你來嫁我,我也是不會娶的。」
雲嫣粲然一笑,「我嫁你做什麼,我方才是騙你的。」
段霜守聞言頓時一臉防備地望著她。
雲嫣說道:「其實我就是個妓、女。」
段霜守大吃一驚。
匆忙湊過來想要聽清楚他們說什麼的淺草也僵住了。
雲嫣施施然離開,哪裡管別人什麼反應。
淺草咬牙道:「公主啊,你已經成婚了……」
雲嫣輕飄飄道:「我從前在書上就曾看到好些公主在婚後都比我更加荒誕淫、盪,我竟都遠不如她們……」
淺草覺得自己的下限總是在不斷地被自家公主給刷新,「公主你不要臉了?」
雲嫣很痛快地承認道:「旁人都要臉就行了。」
要是大家都一起不要臉了,雲嫣恐怕才會憂心自己到底能不能是最不要臉的那個了。
到了晚上,景玉問她:「你白日裡去了何處?」
雲嫣一副本本分分的模樣道:「我生辰日近了,便想著上街去給自己買個禮物。」
才新婚燕爾,景玉倒是沒有留意過這個日子,他想了想問她:「你想要什麼?」
雲嫣笑說:「我想要夫君給我做個木偶。」
景玉不解地看向她。
雲嫣道:「我瞧唱戲裡頭也是這般,那些金銀珠寶都比不上心上人親手做的東西,殿下覺得呢?」
景玉蹙起眉心,反而遲疑說:「只是我並沒有做過……」
雲嫣頓時笑倒在他懷裡,拿著澄亮的眸子去看他,口吻甚是揶揄:「殿下真是傻,那是窮酸的人才會做的事情,你是皇子,我方才是打趣你的,你竟也聽不出來。」
景玉知曉她心思促狹,只好撫了撫她的頭髮,沒再多說什麼。
雲嫣卻在心裡頭想著那勞什子硯台。
她白日裡與那段霜守互相許了個條件,她要先見識一番他的畫工,他亦是要求她能替他取來一件尋常人都取不到的東西,彼此都能滿意,她才要他繼續與他交換真正的條件。
倘若她真有手段,便要替他拿到一塊前朝大師遺留下的一塊煙海暮雲硯。
雲嫣一口答應下來,段霜守才覺得她是真心來求畫的。
雲嫣存了一門心事,夜裡頭難免有些睡不著。
等到身旁人呼吸平穩了之後,她便悄悄打量著景玉的睡容。
平日裡雲嫣便留意到了,這位六皇子的眼睫又長又密,比女孩子的眼睫都要漂亮。
只是配上他那雙清冷幽深的眸子,那眼睫也似覆了寒霜一般,反而更能勾著雲嫣的心思。
雲嫣忍不住伸出手指去觸他眼睫,只是才落到他的眼睛上方,便驀地被什麼東西給用力地鉗住。
雲嫣吃痛呼出聲來,手腕上被人鉗制的力度才鬆了松,景玉緩緩睜開眼來,又看向她。
「公主還不睡嗎?」
他的聲音不含一絲的含糊與倦意。
雲嫣沒有吭聲,覺得他這睡覺防人的習慣頗是不好。
景玉微不可聞地嘆了口氣,倘若不是雲嫣挨得近,興許都沒能聽見。
他張開手臂將她攬到懷裡來,小公主便迫切地鑽過去,恨不得一次性拱到他心窩裡去。
「公主……」
雲嫣嬌聲道:「你該叫我嫣嫣。」
景玉默了默,語氣也多了幾分遲緩,「嫣嫣……」
雲嫣頓時歡喜地勾住他脖子去親他。
景玉將她的熱情如數承接,把她親困了她終於能消停睡了。
後半夜雲嫣卻做了個夢。
夢裡頭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多出來一根奇怪物什,一直抵在她身上,叫她頗是難受。
偏偏她睡得沉還不能立馬醒來。
她哪裡知道,景玉這幾日喝再多的藥夜裡頭瞧見了她也愈發忍不得了……
她這般不依不饒地勾、引,把景玉隱忍已久的藥性終於也都給破了。
作者有話要說:昨天說日萬……結果睡著了,改天補上。
第26章
夜裡頭小公主細細的小手揣著景玉懷裡,嫩嫩的小腳也塞到景玉的腿上, 整個人像團軟綿綿的棉花, 無比依賴地掛在景玉身上。
她睡覺慣是不理儀容,有時一覺睡醒, 兜子都能散開,那薄薄的褻衣怎麼都裹不好, 怎麼看都怎麼像是被片清新荷葉裹住的鮮美多汁的嫩肉,幽幽的香氣又濃又郁, 還唯恐旁人都聞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