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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研肖啞著噪子開口,「先別煽情,你先扶我起來。」
「咳,咳咳!「霍威超捂著噪子咳了二聲,沙啞著噪子道,「找的倒挺快?」
他說著就想站起來,後面緊跟著一涌而進的黑衣人卻強壓著他的四腳,把他釘在地上。
他掙扎無望,索性保持半躺在地上笑著看霍琅,囂張道,「你來的再快又怎樣,小珺早就是我的人了。」
霍琅對他的話充耳未聞,只是細緻的幫程研肖理好衣物。霍威超粗魯剝下的衣服重新穩妥的穿回他的身上。
「我有話和他說。」程研肖指著地上的霍威超。
霍威超一臉興奮看著他,目光貪婪的鎖在程研肖的臉上,動情的喊,「小珺。「
程研肖冷著臉,由霍琅攙扶著走到霍威超身邊。他左右看了看,都是些眼生的面孔,他視線移到門外,對上眼眶紅紅的蔣小軍,「小軍,幫我找根棍子來。」
「好。」蔣小軍利落的轉身來到外面,從後備廂里拿出一根棒球棒送到程研肖手裡。
程研肖在棒球棒上掂了掂,而後在空氣中比劃了一下,覺得差不多找到手感後,手中的棒球棍高高舉起,對準霍威超的臉用力打了下去!
『啪——!』
棍棒與肉體發出沉悶的擊打聲,霍威超的臉直被抽打得偏到一邊。
他似乎不可置信到了極點,錯愕的捂著臉吐出一顆帶血的牙,呢喃道,「……小珺,你」
「我?」程研肖手裡的棒球棒再度高高舉起,伴著破風聲狠狠打在他的肚子上,「我打的就是你!」
這兩下打得實在狠,他裸露在外的玩意都因為劇痛直接萎了回去。
霍琅拉住他燒得滾燙的手,把棒球棍轉到自己手上。轉頭對著蔣小軍,「去搬張椅子過來。」
也不知道蔣小軍去哪找了張靠背椅來,程研肖被攙扶著坐到椅子上,他走的第一步都似踏在棉花上,虛軟又無力。他憑著一股怒氣支撐著身體,但身體內部卻開了戰,一邊是火熱一邊冰涼,那倆股力量誰也不服誰,定要爭個高下般在他的身體橫衝直撞。
霍琅摸到他皮膚時心裡就咯噔了一下。
霍威超什麼時候教訓都不算晚,研肖的身體卻耽誤不得。但程研肖顯然是氣狠了,撐著這病弱的身子都要親自教訓。
霍琅從口袋裡拿出藥塞到程研肖嘴裡,緊接著視線陰冷的掃過衣衫不整的霍威超,對站了房間的人冷冰冰的扔出一個字
——「打。」
第七十八章 我就是罕見血型
憑著一腔怒氣支撐著的清醒,在狠狠出了口惡氣後便再度被身體噴涌而出的虛軟病氣掌控。
程研肖只覺得眼前一黑,思維便被突然關燈,將他拉入黑暗。
霍琅在人傾倒的瞬間就穩穩將人擁住,公主抱起人就往外走,路過霍威超時腳下頓了頓。
他低下頭,正好對著霍威超憤恨的雙眼。他惡意道:」小珺不可能喜歡你這個殺人犯的!「
霍琅冷漠的看著他,「把四肢都折了,扔回國。」
「霍琅!」霍威超發出沙啞的嘶吼,「你敢!」
回應他卻是男人頭也不回的高大背影。
程研肖再次入住醫院的加護病房,霍琅作為主冶醫生一手兼下護士、護工多人份的活。親力親為換藥打針、擦拭著身體、記錄數據、餵藥把尿……
照顧病人其實是一件極其消耗感情的事。特別是沒有自主能力且看不到康復希望的病人。他們只能無休止的住院出院、出院住院,反反覆覆直到他生命的最後一刻。
你除了眼睜睜看著他衰弱外,無能為力。在這種負面情緒長期加持下正常人也會變得壓抑煩燥。人們開始自欺欺人的推諉——工作忙,家裡有事。
似乎只要不看到親人一日日的衰弱,就可以欺騙到自己一樣。
漸漸地,伴著生活節奏越來越快,寶貴的時間浪費在一個將死之人似乎成了眾人默認的一件事。他們甚至更願意拿這個時間漫無目的發個呆,玩局遊戲,也比陪伴那個半死不活卻又事事需要人親力親為照顧的親人來得有樂趣和意義。護工及保姆這個職位漸漸替代了久病床前的孝子角色。
霍琅在這樣的氛圍里顯得格外特殊。
似乎把人從死神手裡搶回那一刻起,他似乎就篤定程研肖能夠健康平安陪他走完一生。
程研肖昏睡十個小時後,扇動著睫毛悠悠轉醒。入目就是霍琅那張英俊到邪氣的臉。「睜開眼就能看到你,真好。」
「我的榮幸。」霍琅拉著他的手,溫柔道,「餓嗎?給你溫了粥。」
程研肖的胃餓到不行,但口腔內卻似包著一層苔蘚,隔斷了他的味覺。他不適的搖了搖頭,露出一個虛弱的微笑,「等我先緩一下。」
他躲了太久,睡著時還沒感覺什麼,等醒了以後只感覺全身的骨頭都在痛。
霍琅看他腦袋左右擺著,一副不適的模樣,便走到病床後把床搖高一些,看他舒服的呼出一口氣後固定好床。
「你可真賢惠。」程研肖看著他笑。「我賺了。」
「那你可得對我好點。」霍琅笑著把插著吸管的杯子遞到他唇邊,「喝點水。」
「恩。」程研肖抿了倆口水才感覺嘴裡好受多了。
嘴裡好受了,鼻子又受罪了,他聞著空氣里瀰漫著的消毒水味,皺了皺眉頭,對著霍琅道:「我們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