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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他便上手去解惠甄外套的紐扣。
只是解到一半,高思祺突然停下動作,奇怪地咦了一下。
錢曉看過去:“怎麼了?”
“惠胖裡面居然穿了一件針織衫。”高思祺仿佛發現了新大陸似的,“他都不嫌熱嗎?還是他以為自己在過冬,可是現在才剛放完暑假誒!”
錢曉不以為然地聳了聳肩:“惠甄不是一直都這麼奇怪嗎?”
說話間,校醫推著小車走過來,瞥了眼惠甄身上脫到一半的衣服,吩咐道:“把他的外套脫了吧,右手臂露出來。”
“好嘞。”
高思祺三下五除二的脫掉惠甄的外套,正要動手再脫裡面的針織衫時,冷不丁被穆黔捏住了手腕。
穆黔的力道極大,稍微用力,高思祺連動彈的餘地都沒有。
高思祺被穆黔突如其來的動作嚇了一跳:“黔哥?”
穆黔像是也被自己的行為驚到了,愣了兩秒,才被高思祺的聲音喚回神志,他動了動薄唇:“行了,就這樣吧。”
“可是惠胖穿得這麼厚……”
穆黔擰起眉:“你管人家呢。”
“……”
於是高思祺訕訕收回手。
站在角落的錢曉一聲不吭,不動聲色的將眼前的一幕收進眼底,表情頗為凝重。
·
這次,惠甄又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她夢見她附到以前的原主身上,和原主一起出席了那場對原主來說十分重要的晚宴。
她身材肥碩、走路笨拙,膽怯而又卑微的躲在宴廳最陰暗的位置,眼巴巴望著那些同齡人歡聲笑語,她卻猶如被隔絕在一個厚重的屏障外面。
後來她有個遠房妹妹和朋友們打賭,走過來逼著她把整杯紅酒喝完,那些朋友們看著她被灌酒的狼狽模樣,一個個捂著嘴巴笑得花枝亂顫。
紅酒浸進惠甄的鼻子裡,嗆得她瘋狂咳嗽。
就在惠甄難受得以為自己快要死去時,突然聽見耳邊傳來一道清脆的咔嚓聲響。
灌酒的遠房妹妹猛地一頓,像是受到了驚嚇,忙不迭收回手。
終於得救的惠甄趴在吧檯上,面若菜色,臉上、頭髮上、衣服上全是剛才灑出來的紅酒,渾身上下散發出一股濃郁的酒味,她猛烈的咳嗽著,宛若要把肺給咳出來一樣。
隱約間,她聽見遠房妹妹結結巴巴的聲音:“穆、穆黔哥哥,你怎麼在這裡……”
穆黔揚了揚手機:“用不用我幫你宣傳一下?”
遠房妹妹急得要哭出來了:“不、不用了。”
穆黔的聲音陡然一凜:“那還不快滾。”
遠房妹妹立馬溜了。
惠甄本想抬頭去看穆黔的臉,卻看到穆黔從沙發上站起身,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她突然想起穆黔手機里的照片,有些心急。
“穆黔,等我一下,照片……”
……
惠甄猛然睜眼。
率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雪白的天花板,映出夕陽的餘暉。
周遭安靜得只能聽到窗外的鳥叫聲。
惠甄茫然地眨了眨眼,所有思緒才逐漸回籠,她明明記得她趴在教室里睡覺,怎麼跑到這裡來了……
一邊想著一邊掙扎著坐起來。
“醒了?”
惠甄轉頭看去,只見一個穿著白大褂的阿姨從外面走進來。
“醒了就回去休息吧,接下來的三天時間按時過來掛點滴就行了。”校醫把手裡的單子和筆遞給惠甄,指了指右下角,“在這裡簽個名字。”
惠甄迷迷糊糊的簽好名字。
直到走出醫務室,她才想起問校醫:“請問一下,是誰把我送過來的?”
“你們班上的穆黔。”校醫似乎只認識穆黔,“另外兩個就不知道名字了,不過其中一個長得比較壯實。”
惠甄瞬間明了,點了點頭。
校醫又囑咐道:“記得按時吃一日三餐,儘量不要給自己太大的壓力,還有,大熱天的就別穿這麼厚了,男生別怕曬。”
惠甄攥緊手裡的外套,尷尬地笑了笑,溜走了。
不得不說,她真是無比慶幸自己穿得厚,如果外套裡面只穿了一件短袖的話,指不定被脫下外套後就當場露餡了,就算穆黔、高思祺和錢曉三個人看不出來,校醫總能看出來吧?
惠甄頓時生出一股劫後餘生的感覺。
同時,也更加堅定了要躲著穆黔等人的想法。
·
第二天。
黃明和程肖的事跡就在學校里傳得沸沸揚揚。
說是穆黔發現他們身上揣著一袋白色粉末狀的可疑物品,還以為是違/禁物,就直接報了警,結果是只有實驗室里才有的化學物品,不過這並不影響警方為他們定罪。
聽說張校長跟去警局後,氣得差點一口老血噴到警局的牆壁上。
而存在黃明電腦里的聊天截圖和視頻也被高思祺等人私自公開到論壇上,引得全校譁然。
【我去……惠甄也太慘了吧……都被那兩個人欺負成啥樣了……】
【我就說惠甄看起來那麼老實,怎麼可能做出那些事?多半有人在背後威脅慫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