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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後來,穆黔跑出去找鄰居幫忙,和鄰居一起把他媽送進了醫院,好歹撿回了一條命,只是自那之後,他媽的精神狀態越來越差,身體也越來越虛弱,為日後的病埋下了禍根。
穆黔眯了眯眼,飄遠的思緒逐漸收回。
半晌,他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其實我不想給你添麻煩,之所以讓你來找我,只是想告訴你一個小秘密罷了,你應該會很感興趣。”
停頓片刻,穆黔有意拖長音調,“是屬於你夫人的小秘密。”
穆千秋似乎沒想到穆黔會突然把話題挪到他老婆身上,愣了一下,不耐煩地說:“什麼秘密?”
“你郵箱裡。”穆黔拿起煙銜在嘴裡,用打火機點燃。
藍色火苗捲起菸頭。
燃起猩紅的光點。
他將煙霧吸入肺部,又緩緩從口腔里吐出,隨後在穆千秋的催促聲中,徐徐說道,“上周三發給你的,標題是一個句號,你點開看就知道了。”
雖然話是這麼說,但是穆千秋的好奇心到底不重,再加上之前穆黔折騰了不少名堂出來,這會兒穆千秋也就沒有把他的話放到心上,而是陰森森地警告道:“如果我是你的話,我會選擇忘記以前的事。”
穆黔請笑一聲,沒說話。
“還有。”穆千秋說,“就算你喜歡男的,也得給我憋著,要是哪天我從狗仔的嘴巴里聽到了你的名字,你就給我滾回你媽死的那個地方吧。”
說完,掛了電話。
穆黔垂下眸,臉上的神情淺淡得幾乎看不出來。
良久,他才動了動已然麻木的手臂,看了眼黑屏的手機,從鼻腔里發出一道冰涼的哼聲。
但是他眼底泛起隱約興奮的光澤,他把燃燒了一半的菸頭摁滅在旁邊的架子上,轉身朝著二樓走去。
這一天終於要來了!
他等了那麼久,也期盼了那麼久……
來到二樓的書房,穆黔找到放在書桌抽屜里的名片,用座機撥通了名片上的電話。
不一會兒,電話接通,聽筒里傳來一道沉穩的中年男音:“穆少爺。”
“慶叔。”穆黔禮貌地喊了聲,“很抱歉打擾到你,我還想麻煩你幫我查一個人。”
對方回道:“穆少爺請講。”
“我的同學惠甄。”穆黔靠坐到皮椅上,仰著頭,閉上眼睛,腦海里立即浮現出不久前惠甄穿著裙子的模樣,“不用深查,我只想知道一些比較淺顯的信息。”
對方疑惑:“比如說……”
穆黔道:“他是不是女生。”
對方:“……”
“還有。”穆黔繼續說,“如果她是女生的話,混進英超有什麼目的。”
對方沉默了足足一分鐘,才回了聲好。
掛斷電話後,穆黔回想起慶叔鬱悶到極致的反應,忍不住笑出聲,他往前坐,單手撐著下巴,目光游離。
其實他也知道,讓慶叔去調查這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實在有點大材小用了,他大可以直接詢問惠甄,甚至是去張校長那裡套話,也比慶叔兜著圈子調查來得快。
然而他不想打草驚蛇。
與其直接拆穿惠甄,還不如像剝洋蔥似的一點一點的剝開她的外殼,這樣一來,應該會有趣很多。
不知道那個時候惠甄的反應會不會像今天這樣,一邊藏著掖著,一邊警惕的防範著被他發現什麼,明明身上的馬甲已經掉到地上了,還自欺欺人的裝模作樣,以為別人都是好糊弄的傻子。
他不過是稍微裝傻充愣了一下,惠甄就自以為把他騙了過去,放鬆的神情全部體現在臉上,還掩飾不住心裡的小雀躍。
穆黔失笑,搖了搖頭:“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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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在沙發上玩手機的惠甄打了個噴嚏。
陳阿姨就坐在旁邊,擔心地摸了摸惠甄的額頭:“該不會是感冒了吧?”
惠甄笑了笑:“有點冷罷了。”
陳阿姨起身道:“那我去把空調溫度調高一點。”
回來後,陳阿姨看到惠甄仍舊翹著二郎腿,百無聊賴地玩著手機,忍不住問道:“你不出去嗎?”
惠甄投來奇怪的目光:“去哪兒?”
“去玩兒呀。”陳阿姨說,“昨天惠璇和惠源來找你,我還以為你會和他們一起去的。”
聞言,惠甄這才反應過來。
原來陳阿姨指的是惠璇朋友的生日趴。
說到這件事,她就火上心頭。
才放假的時候她就明明白白的對惠璇和惠源說過——不要去生日趴,會出問題。
可是那對炮灰姐弟倆一心一意要把無腦配角的設定貫徹到底,他們不僅把惠甄的再三叮囑當成耳旁風,還開開心心的準備起當晚要穿的衣服。
甚至還在昨天下午,親自跑來惠甄家,熱情的邀請惠甄一起去生日趴玩。
惠甄自然是一萬個拒絕,於是姐弟倆失落的離開了。
陳阿姨不清楚內情,只當惠甄在和姐弟倆鬧情緒,便語重心長地勸道:“小姐,你在家裡呆了這麼多天,也是時候出去走一走散散心了,萬一悶著了可還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