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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向窗外,隨著路途越來越近,景軒不由得鬆了口氣。
回家的感覺可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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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要到12月的聖誕節的時候,已經下過了雪。
M國溫暖的公寓裡,陳若之仰頭站在聖誕樹旁,看著陳潭良高舉著手,往樹上掛擺件。
“不行不行,太偏了,再往左一點點……”
陳潭良本來就身姿高挑挺拔,陳若之只到他的胸口處。此刻只能動嘴,一雙杏眼眨個不停。
要說陳若之上一世也是赫赫有名的女文豪,重生一世仍然無比優秀。可是即便如此,陳潭良也只是把她看做小孩,最多六歲,不能再高了。
“左邊,左邊呀!”
陳若之光是看著聖誕樹上的位置,卻覺得陳潭良掛的越來越偏,她一扭頭,就看到陳潭良閒散地靠在牆上,一隻手高舉著小鈴鐺,卻是似笑非笑地低頭看著她。一副就等著她氣惱的樣子。
“陳潭良!”陳若之伸手捶他,“能不能別老把我當成小孩逗!”
陳潭良這才好好地把金色的鈴鐺掛在她想要的位置上。
要說這個男人,天性就端正、認真、一絲不苟、不愛說笑,年紀輕輕就有一副老將軍的嚴謹做派。管了兩輩子兵,那些年紀比他大的兵油子在他手裡都很服帖。
也只有在妹妹身邊,陳潭良才會表現得這麼有人情味。
兩人裝飾好了樹,陳若之把彩燈打開,聖誕樹立刻光彩奪目起來。
“今年的樹怎麼感覺與以前的不同?”陳若之說,“你在哪個商場買的?”
“我在山上砍的。”陳潭良不痛不癢地說。
陳若之一陣無語,山在城市的另一邊,那麼遠的距離,這麼高這麼大的樹,砍完樹自己載回來,這種事情聽著也只有陳潭良能做了。
兩人之前都忙,一個忙退役,一個忙學業,導致其他家都已經裝飾完了房子,他們兩個才在聖誕節前一天開始布置。
陳潭良剛剛辦完所有的退役手續,而陳若之在秋季畢業,兩人現在都算是自由人了。
兩人很快就把家裡布置的十分溫馨,陳潭良還在草地上立了一個駝鹿的雕像,又給它腦袋上帶了個聖誕帽。看看別人家的院子基本都亮起了彩燈,陳潭良便又取了點彩燈過來纏在駝鹿身上點亮。
嗯,看起來好看多了。
陳潭良回屋,陳若之正在打電話訂比薩和其他外賣。
兄妹二人一武一文,也算是十分優秀了,兩人卻唯獨對做飯一竅不通,也沒時間研究。陳若之只對煮咖啡很有學問,這是上輩子留下來的習慣。
等到披薩來了,兩人坐在聖誕樹旁的地毯上,戴上塑料手套開始吃晚餐。
“今年馬上就過去了,我們兩個現在也完全自由了,有沒有明年的計劃?”陳若之問。
“你呢?”陳潭良反問道。
陳若之沉默了一下。她以最優秀的姿態從最頂尖的大學裡畢業,學校的教授都希望她繼續研讀,甚至在大學期間與外交流的研討會上,其他國家的教授都對她喜歡不已,希望能把她拉到自己的學校讀碩士。而在工作崗位上,只要她想要,任何工作都能手到擒來。
可是,在這一瞬間,她也迷茫了下。
“我還沒想好。”過了半響,陳若之說,“我做什麼都可以,只要可以繼續專研、讀書、寫書,就夠了。但是我希望我們兄妹能在一個國家,一個城市。”
“我也是這樣想的。”
越是曾經得到過功名利祿,兄妹二人越是明白家人才是重要的。
“你的計劃呢?”陳若之看向陳潭良。
陳潭良不說話。
他最喜歡的就是軍營。他喜歡帶兵,也喜歡征戰沙場。然而現在這個世界的形式和他曾經的世界不一樣。上一世他的父親陳賈成當大帥的時候,還是在為自己的地盤和利益爭來爭去。等到他自己上戰場時,外敵來犯,不同勢力一致對外,保家衛國。
很明顯,這個世界相對於和平,他雖然喜歡征戰沙場,但是不願意去犯別人的家園。所以,他已經不知道自己脫離部隊後能幹什麼了。
看起來退役迷茫症適用於任何一個國家任何一個等級的士兵。
陳潭良忍不住想起一個人來,那個擁有一雙猶如野狼般的黑色眼眸、在陰暗中發出危險光芒的年輕男人。
要不然他也去混黑?也不算白瞎自己的身手。陳潭良自嘲地想。
“你去哪兒,我就去哪兒。”陳潭良沉聲道,“我估計你還想念書,那就隨你挑。”
陳若之想了想。
“我想讀一讀哲學方向和歷史方向。”她說,“轉世二十二年了,我一直都沒有對這個世界產生過歸屬感。或許,當我讀懂了這個世界的歷史和人類的所思所想之後,或許會明白。”
陳潭良自然隨她所願。
這個世界裡,陳若之想專研的方向之中最好的大學都在G國,只不過她已經錯過了申請時間。可是話說回來,陳若之算是頂尖人才,就算錯過時間,也有的是大學願意破格收了她。
陳潭良雖然暫時沒有想出來,但是陳若之去哪他就去哪。
第二天聖誕節這一天,陳若之就給之前她認識的一位G國老教授打電話,說明了來意,問他能不能幫忙牽線這個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