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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年,江時凝被升為皇貴妃,也是皇后之下最高的妃位了。
皇帝開始病得更重,他眼裡的江時凝一直是完美的,因為江時凝一直用皇帝最想看到樣子演給他看,自然符合心意。江時凝熬過了那些可怕的歲月,終於到了一家獨大的時候。
江時凝開始給皇帝的飯和水裡下類似於毒/品的東西,初灝厲看起來精神比之前好,心情也好,實際上這種毒正在更快速地敗壞他的身體。在生病的這種時候,皇帝一心信任江時凝,江時凝便哄他忘記朝事,而初景淵沒了皇帝的威脅,更是大肆收買大臣、手握重兵。
其他皇子意識到不對,便想要去找皇帝主持公道,然而皇帝的宮殿被江時凝的人給控制,他們連門都進不去。大皇子們著急了,又要調用自己的兵權,卻發現他們手中的那一點小兵卒在初景淵的大軍下已經不成氣候。
皇子們直接去找景淵,此時此刻,隱忍二十一年的狼王終於露出獠牙,他連殺四個兄弟,已然不懼其他勢力。人擋殺人,佛擋殺佛,劍指皇位。
這場巨大的風波終於讓老皇帝知曉江時凝的真面目,兩人撕破臉皮,但是皇帝也沒有辦法,初景淵的大軍已經壓到城下,就差等著逼他退位了。
兩人相互譏諷,倒是比過去那些年表現出來的還要自然一些。
“如果初景淵以為殺了我就能踏踏實實坐上皇位,那他就想錯了!”初灝厲冷笑道,“邊境大將軍是我的人,我早些年便告訴他,除了我的聖旨,只要我的兒子敢奪我的位,他便反!如果我被殺的傳聞傳到那裡,初景淵屁股都沒坐熱,就得面臨邊境無人把手、六十萬大軍逼宮的體會了!”
“那你想怎麼辦?”江時凝冷笑道,“事到如今,你還以為我們會把王位還給你?”
“不,我已經病入膏肓,活不了幾年了。”初灝厲淡淡地說,“我可以立初景淵為太子,讓他名正言順地當上皇帝,但我有一個要求。”
“你說。”
躺在床榻上的初灝厲忽然伸過手,緊緊地抓住了江時凝的衣領。江時凝頭戴皇貴妃的華貴頭飾,她微微彎腰,冷冷地注視著他。
“我要你。”初灝厲說,“我只要你。”
“你瘋了。”江時凝皺眉。
初灝厲病態地笑了起來,那張還算英俊的面龐此刻扭曲得不成樣子。
“你不愛我,我偏要你陪我下地獄!”他冷笑道,“我要你吃毒/藥,血為引,只有我的血能延續你的生命,我死的那一天,也是你的死期。如何,凝凝?”
他的手仍然在江時凝的領口處,江時凝聽到這話,臉上平靜。她緩緩彎下腰,雙手抵在初灝厲兩側。
那張絕美的面龐,哪怕是此刻這種時候,也讓初灝厲的呼吸停滯了片刻。
江時凝緩緩地露出笑容。
“你愛我嗎,初灝厲?”她輕輕地問。
聽到這個問題,初灝厲緩緩地抿緊嘴唇,他的目光幾番變化,最終只是冷冷地注視著江時凝。
“那你恨我嗎?”江時凝又問。
這回,初灝厲的反應大多了,滿眼的恨意幾乎如同利刃般刺向她。
“不論是愛是恨,你都放不了手,所以你連死都想拖我走。”江時凝輕輕地說,“可是你對我而言,只是手下敗將而已,不值一提。陛下,你覺得自己可憐嗎?”
“你——”初灝厲怒道。他的胸口急促地起伏著,最後他冷靜下來,也露出一個笑容,“那你要跟我走嗎,凝凝?”
……
萬千士兵,鐵蹄踏地。凝結在城外的士兵們在等待進擊逼宮的命令,初景淵遲遲沒有等到江時凝出現,他有點煩躁。
終於,姍姍來遲的江時凝出現,等待多時的初景淵立刻迎了上去。
“母妃,怎麼耽擱這麼長時間,可是皇帝難為你了?”
江時凝只是靜靜地搖頭。
“景淵,退兵吧。”她緩緩地說。景淵一怔,他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江時凝看向他,沉聲道,“他已經同意立你為太子,你可以等他死了名正言順登上皇位。”
“我已經不需要了,母妃,我們的兵馬就在城牆下,今天之後,這天下便易主了!”景淵焦急道,“您聽信他的話有什麼用?”
“邊境大將軍是皇帝的人,如果你篡位的事情被他知曉,不僅邊關無人把手,更會遭到數十萬雄兵的攻擊。”江時凝平靜說道,“景淵,退兵吧,哪怕是為了百姓。”
景淵多次試圖勸江時凝,江時凝不為所動。
多次下來,初景淵惱火不已,張清寧在旁邊看得心驚膽戰,現在初景淵大權在握,翻臉直接抓走江時凝都無人能管他。
沒想到,初景淵一揮袖子,惱怒道,“退兵!”
數萬士兵如潮水一般退去,同一天,皇帝的詔書立初景淵為太子。然而儘管如此,最後半年時光,前朝的事情已經全部由景淵掌握。改朝換代麻煩事很多,初景淵忙不過來,甚至沒時間顧及後宮,他只知道江時凝總是去見初灝厲,以為她是去瀉火找茬的,也就沒有多管。
大局已定,初灝厲卻顯得越發平靜起來。
他被囚禁在宮內,每日要不然躺在床榻上,要不然坐在庭院中,每天除了發呆,就是等著江時凝過來和他互相辱罵彼此,再汲取他的血來解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