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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者領著他穿過庭院長廊,更裡面還有一幢兩層的建築。
“修老闆,請您上二樓,我們汪總就在那裡等您。”
侍者停步門外。
修凌非沒多言,直接進門走向樓梯。
上了二樓之後目光又是開闊。整個二層大概兩百平左右,所有物件和擺放方式都是按照古代來的,並且還十分講究風水。沒有一件現代產品,修凌非恍然夢回上一世。
“修老闆。”就在這時,那清淡雅致的聲音從屏風後響了起來,修凌非聽到他說,“請來這邊。”
修凌非目光微冷,緩緩地走向屏風。
屏風之後,他看到一白衫青年坐立於木桌之側,桌子上白霧裊裊,這人長得就乾淨清澈,更被淡散去的白霧襯得仙姿秀逸。
初景軒正在烹茶。見著修凌非到了,他抬眼,嘴角微勾。
“修老闆,坐。時間剛好。”
修凌非緊盯著初景軒,一時恍惚。
上一次見他時還是個少年,現在都這麼大了。
他看起來和上一世的景淵差不多年紀,可是卻與景淵給人的感覺截然不同。景淵像修凌非,手段狠辣,如一把破開烏雲的利刃。景軒像江時凝,長大了竟然是這番清秀溫雅的樣子。
修凌非一時心情複雜。
他緩步走過來,坐在桌子對面,景軒給他倒了一杯茶,又給自己倒上。
“您來得很是時候,正好可以飲茶。”景軒拿起茶杯,目光帶笑,“嘗嘗怎麼樣。”
修凌非倒是不怕景軒下毒,抿了一口。
的確好茶,好手藝。
就憑這個功夫,修凌非都能想像得到他當年死之後,有皇兄當靠山,初景軒這個親王一定當得十分閒雲野鶴自由自在。景淵人狠,但是對景軒的確不錯。
修凌非目光複雜地注視著初景軒,初景軒沒有表現出一絲不敬的樣子,可他這幅做派,倒像是在宴請客人。
這,就是最大的問題所在。他不信初景軒對江時凝也這麼客氣。
修凌非目光暗了暗。
“初景軒,你稱我為什麼,修老闆?”他沉聲道。
景軒放下茶杯,抬眼看向修凌非,神情淡然。“自然是修老闆。我倒是想問您,修總。你管我叫什麼?”
修凌非冷笑。“汪沐澤?”
景軒默認。修凌非勃然大怒。
“混帳,我是你父親!”
景軒抬眸輕笑,“那我為什麼不姓修呢?”
“你!”
修凌非深呼吸,重新冷靜下來。
“初景軒,你也要像江時凝那樣反了我嗎?”他冷冷道,“如果你現在幡然悔悟,和我一起聯手經商也不是不可以的。我上一世待你不薄,這世也願意助你一臂之力。”
景軒的目光也逐漸冷了下來。
“這就是我要說的,修老闆。”景軒的手指輕輕地摩挲茶杯邊緣,“既然重活一世,為何還要對輪迴之前的事情耿耿於懷?放手。從此之後,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別再找母親的麻煩了。”
“她是你的母親,我怎麼就不是你的父親了?”修凌非怒道,“初景軒,你有沒有良心,我上一世最寵愛你!如若你母妃和你哥哥不逼我將他立為太子,或許繼承皇位的就是你了!”
聽著他的話,初景軒的手指開始緊捏茶杯,用力得指尖泛白。最終,他的手指還是緩緩地鬆開了力道。
“你待我不薄?”景軒冷笑道,“當年你為了平息王貴妃的怒氣,罰我母親在雨夜中跪了一整晚,我去求你你卻連門都不讓我進,你那時對我愛在何處?”
“潤和四十七年,皇子比試時二皇子故意陰了景淵,讓他身受重傷,你卻視而不見。我去找你理論你打了我一巴掌,你愛在何處?”
“景淵登基之後,你讓一宮女故意在我兄弟二人之間挑撥離間,你死了都想讓我們互相殘殺,你愛過我?”
“到了如今,你竟然敢和我提寵愛二字?你的心又在哪裡,我的好父皇?”
修凌非目光似火死死地盯著初景軒,初景軒也冷冷地注視著他。
“你愛的是你自己。”景軒冷言道,“初灝厲,你從來都沒有真心愛過什麼人。”
“大膽狂言!”修凌非怒道,“我當年真心愛過你母親!可是她選擇了那孽子背叛了我!”
“那你願為她而死嗎?”初景軒道。
修凌非一愣。
景軒目光仍冷,“我初景軒和兄長景淵願為母親拋棄一切,不論江山地位還是生命,只願她安好快樂。而你呢?你為了權力地位傷了她一輩子,那不是愛,初灝厲。那是占有欲、征服欲,但絕不是愛。”
“你——!”
修凌非怒不可遏,氣到極點,他反而笑了。
“好你個初景軒。”修凌非喃喃自語道,“我上輩子怎麼就生了你們這兩個孽種。”
初景軒放開茶杯,他垂下頭,輕輕地嘆息。
“我們來談一談這一世的事兒,修總。”初景軒淡淡地說,“離我母親遠點,更別再使什麼骯髒手段。”
“你意指什麼?”
景軒目光冷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