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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雅夫人聞言軟了下來,嗔他一眼,便往馬戲帳篷那邊走了,尼克笑笑,連忙跟上。
敏特從黑暗中閃出身來,呼了一口氣,他剛才似乎聽到了某些內幕呢。
當紫雅夫人再度回到主帳外時,身邊除了尼克外,還跟了一個年輕女子。敏特剛一見她,還以為她渾身都燒著了,仔細一看,才發現她其實是穿著一身火紅的輕紗衣裙,上面沒有一點珠寶金繡的點綴,就純粹是單色的薄紗,緊緊地貼在美好的身段上,從脖子到腳可算是遮得嚴嚴實實,但別人卻偏偏可以透過薄紗隱隱看見裡面白皙細膩的肌膚。她一走動,腳上便傳來細碎的銀鈴聲,從裙紗下露出的一段小腿,白得像雪一樣。
她蒙著紅色面紗,只露出小半張臉,可以看到膚色細白,秀髮烏黑濃密,一雙大眼卻仿佛會說話似的,盈盈欲訴。她的身材其實並不算豐滿,但穠纖合度,手腳修長,別有一番綽約風姿。
敏特見了她,便猜到她就是諾嘉「貴客」和紫雅夫人說起的那位沙漠之花舞蹈團的台柱娜姆了。
紫雅夫人有複雜的眼光看著她,摸摸自己的臉,心裡有些妒忌,只是表面上還裝作優雅大方地對娜姆道:「貴客就在帳篷里,他可是位真正的大人物,只要你服侍得好,勝過你在歌舞團里跳一輩子的舞。」
娜姆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謝謝夫人提醒了,我早就聽說了您的事,一直把您當成是傳奇前輩呢,今天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紫雅夫人不自在地扯扯嘴角,便帶著娜姆進帳去了,不一會兒,她、尼克、埃斯帕羅、灰衣人和原先進去的人都走了出來,前者陰著個臉,丟下一句:「走吧走吧,別打攪了貴客。」便和尼克進了另外一頂帳篷。居然是把自己的帳篷讓給了客人。灰衣人與埃斯帕羅對了個眼色,一起離開。
不少守衛都打著呵欠散去,留下要值夜班的人回到自己的崗位上。敏特想了想,便回帳去休息了一下,到了半夜三點來鍾,就爬起來,避過同帳的人,換了身黑色的衣服,找塊黑布蒙了臉,悄悄往主帳摸去。
他看得很清楚,埃斯帕羅拿著那疊文件進去,出來時卻是空手的,其他人手裡也沒帶什麼紙,所以那份文件很可能還在帳內。現在周圍的守衛都不在,這時候不偷,還等到什麼時候?
他在主帳篷左後方找到一個被雜物遮住的地方,挪開那堆障礙物,用刀小心割開帳篷布,打開一個三尺來高的口子,小心聽了聽裡面的動靜,便擠了進去。
主帳里到處都垂著薄紗,瀰漫著濃郁的香氣。敏特順著昏暗的燈光潛入,看到後方的大床上睡著一男一女,男的就是那位青年貴客,女的則是娜姆,兩人都衣衫不整,後者還露出小半個香肩,雪白的肌膚上,青紫指痕尤為明顯。
敏特搖搖頭,不再理會他們,小心地打探著四周可以放東西的地方,沒多久,就發現左邊紗幕隔開的小間內,有一個樣式精美的箱子,一尺高,兩尺來寬,不知是用什麼材料做成的,摸上去居然有些暖意,箱蓋上繪著華麗的圖案,看起來有點像某種諾嘉特有的花卉。敏特發現箱門處的鎖是特製的,只能用專門配的鑰匙打開,心想:看來這是用來放置珍貴物品的箱子了,不知那份文件會不會在裡面?
他摸了摸那鎖,正打算去找鑰匙,忽然聽到大床方向傳來唏唏嗦嗦的聲音,忙躲進紗幕後,將自己的身體隱藏在黑暗中。
一個人影走進了小間,借著帳中昏暗的燈光,敏特認出那是娜姆,她只用一塊大紗巾圍住身體,回頭看了看床的方向,便輕手輕腳地走到箱子前,掏出一把鑰匙,打開了鎖。
她把箱中的東西一樣一樣拿出來看,敏特在暗中瞧得清清楚楚,有幾樣首飾,兩張證件之類的東西,還有一大包金幣,然後,就是一份文件了。他頓時屏住氣息,看娜姆要幹什麼。
只見娜姆借著燈光將文件一頁一頁翻過,臉色越來越難看,忽地聽到大床那邊傳來「貴客」叫她的聲音,忙匆匆將文件放回箱中上鎖,然後抽回鑰匙向大床走去。
那青年狐疑地看著她:「你半夜不睡覺,跑哪裡去了?」
娜姆幽怨地道:「我只是有些難過……以這樣的身份,在這種地方認識了你,以後該怎麼辦呢?一想到今晚過後,就再也不能見你了,我……我……」接著是她低泣的聲音。
青年十分得意,便哄她道:「這有什麼好難過的?你跟我走就行了。」
「可你家裡人一定會不滿吧?我只是一個舞女……」
「沒事沒事,他們不會說什麼的。」只是一個舞女,又不是娶老婆。青年抱著美人輕輕摩挲著,不一會兒就起了興致:「美人兒,咱們再來一回……」
娜姆輕呼一聲,接著便是喘息聲與呻吟。敏特聽了有些臉紅,強迫自己當作沒聽見,躡手躡腳地回到原來的小間中,輕輕拉動紗幕,遮住了自己的身影,然後飛快摸到箱子邊,往鎖上一摸,它便開了。
敏特掂了掂原本卡在鎖眼上的小冰粒,暗暗慶幸自己剛才手腳夠快。
拿出文件,本想往儲物戒指里塞,但一想到東西不見了會打草驚蛇,敏特頓了頓,便藉助那昏暗的光,翻閱起那疊文件來。
誰知越看他的神色就越凝重。這不是想像中的協議文件,而是一份計劃書。從收買流氓地痞、控制糧價、傳播流言到引發梵阿與其他國家的矛盾,光是頭幾頁的內容就讓人心驚不已。他想起今晚差點發生的暴動,果然有人在背後推波助瀾,但埃斯帕羅和諾嘉人這樣做到底是為了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