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頁
明娜有時候懷疑,這裡會不會是某種秘密基地之類的地方。
酒鬼緩緩攪拌著魔藥,哈欠連連,渾身不自在,顯然是酒癮犯了。若是平時,他早就丟下藥喝酒去了,沒想到現在還堅持站在爐前,繼續放鍋里放材料。明娜感到有些怪異,忽然,她看到他丟下鍋里的東西,目光一閃,低下了頭。
有人鑽了進來:「喂,藥做得怎麼樣了?」
「一切順利,再煮兩小時就行了。」酒鬼斜了來人一眼,「怎麼?你有好酒?」
那人輕笑:「有,不過你得把藥做好,千萬別讓那個小公爵看出問題來。別忘了,我們聽的是另一位的吩咐。」
酒鬼笑了笑:「放心,他絕對不會發現的。」他將一瓶橘色的溶液滴了兩滴進鍋,拌勻了,收小火,厲聲對明娜道:「看好了!煮兩個小時,每五分鐘攪拌一下,不許離開!我會給你帶飯回來!」
明娜連忙點頭,他就滿意地拉著那人出去「品嘗」好酒了。他一走,明娜就飛快地跑到剛才他拿材料的地方,拿起那樣東西聞了聞,確定那就是韶南特產圓籽草。
頭痛藥里為什麼要放圓籽草?它與藥里的其他成分會產生副作用,使人精神過度興奮,長期服用會讓人發瘋的!
他又在用魔藥做壞事了。
明娜冷笑一聲,將方才酒鬼滴進鍋里的橘色溶液又滴了五六滴進去,大大中和了圓籽草的加幅作用。
你要害人,我就讓你不成功!在藥水對人體產生真正的傷害前,服藥的人就會發現不對勁了,到時候,我看你怎麼辦!
明娜把所有東西都擺放回原處,只是轉身時,瞥見那盒圓籽草,忽地想起了酒鬼平時慣用的解酒藥中,有甘草的成份。她咬咬唇,悄悄抓了一把收起。
營地中最大的帳篷內,那位年輕的公爵正一邊喝酒,一邊冷冷地看著幾個小時前才為自己端過洗澡水的女奴被別人壓在身下,哭泣掙扎。而騎在她身上的那個男人,原本英俊的五官被欲望扭曲,顯得格外猙獰。
半天,他才爬起身來,一臉無趣地道:「這種小地方也只有這種貨色了,皮膚粗糙,姿色也不佳,一點風情都沒有,偏偏還是別人用過的。」他厭惡地瞥了一眼奄奄一息的女奴,轉向旁邊的營主:「沒有其他的嗎?十三四歲的,純點的。」
營主笑道:「當然有,王子殿下喜歡那種呀,怎麼不早說?我……」「我真替你的管家悲哀,勞勒。」年輕的公爵忽然插了嘴,「他四處為你搜羅美貌處子,結果你卻跑來這種地方打野食,玩起小女奴來了。」
「別生氣,親愛的傑達兄弟。」勞勒王子笑嘻嘻地看著他,「剛才我明明問過你的,你說你對這女奴不感興趣,我才叫她侍候我的。現在都完事了,你別發酸。」
傑達冷笑一聲:「我不發酸,我只是好奇馬里奧叔叔知道這些事後,會有什麼想法。」說罷也不管勞勒難看的表情,自顧自地起身走了出去,坐在他身邊的另一人也跟著走了,留下營主小心翼翼地安撫著臉色陰沉的王子。
傑達一路走到附近的紅岩山上,心裡憋屈不已。跟隨他走出來的人拍了拍他的肩,問:「沒事吧?」
傑達冷哼:「風之貴族已經墮落了,我們的王子,未來的王位繼承人,居然是這個樣子!那個女奴,甚至還是我們諾嘉人!薩金特,我真不想再待在這種地方,一拿到藥水,我們就走吧!」
薩金特嘆息道:「勞勒的確是太過分了,但沒辦法,國王陛下沒有子嗣,馬里奧親王勢力大,而王太后又溺愛孫子,才會決定立他為王儲的。希望你帶回去的藥能讓陛下身體好轉,如果可能的話,再有一位真正的王子就好了。」
傑達卻有些泄氣:「就算陛下身體真的能好轉,也不會再有王子了。他曾經說過,不願意背叛去世的王后,他們夫妻恩愛二十年了,可惜菲德勒王子死得太早。」他眼中閃過一道厲芒,深知那位堂弟的死有古怪,正如他的父親那樣!
薩金特靜靜地打量著他臉上的神色,忽然笑了笑:「其實,勞勒只不過是會討王太后歡心而已,國王陛下未必願意立他為王儲呢,不然也不會僅僅封他為王子。說起來,你跟他一樣是先王的孫子,陛下的親侄兒,但比能力、比威望,你都比他更合適。」
傑達緊緊盯著他,忽然眉頭一皺:「誰在那邊?!出來!」
明娜小心地從岩石後冒出頭來,薩金特見了便道:「這是那個魔藥師的小女奴吧?可能是來挖蛇的。她只是個孩子,又是啞巴,不會亂說話的。」
明娜手中正抓著一條蛇,證明了這種猜測的正確性。傑達眯了眯眼,看到她一臉茫然的愚蠢表情,便決定不做多餘的事,以免引來勞勒的懷疑與魔藥師的不滿。
他擺擺手示意她離開,但又囑咐了一句:「最近幾天儘可能待在帳篷里吧,外面不安全。」
明娜腳下頓了頓,便裝作聽不懂的樣子走了,半路上把那條匆忙間抓到手作掩護的蛇丟掉,暗暗思量所謂的「外面不安全」是指什麼。
到了傍晚,她終於明白了這句話的意思。營地里的一個十三歲的小女奴,被人帶進主帳後,出來時已經是具冰冷的屍體,下身流了一地的血。
明娜曾經聽說過,有些人特別喜歡玩弄小男孩小女孩,不過營地里的女奴,通常是到了十四五歲才會面臨類似的命運。那位死者,因為長得特別漂亮,被主人當成了珍貴的貨物,平時除了挨罵,很少受到肉體上的折磨,甚至連衣服都比別人的整齊漂亮,營中其他差不多年齡的女孩子對她是又羨又妒,現在她死了,她們也忍不住要說閒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