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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話正好說中貝莉爾心頭隱痛。她趁著參加王宮舞會的機會,本想去看望大王子,順便確定他的傷勢是否真如傳言所說的那麼沉重,誰知剛到大王子寢宮外就被請了回來,大王子還讓宮廷總管帶話,讓她「什麼都不需要做,安靜地待在家裡,等待結果」就可以了,這是什麼意思?她之前所做的一切,都不被他放在眼裡嗎?她可不是那種什麼也不做只會等待結果的小女人!難道他不信任她?!
看著母親的臉,她不知道為什麼,就說出了這番話:「您以為一切都已成定局了,是不是?您覺得大殿下會失敗,我沒有了價值,所以隨便找個有錢的花花公子嫁了就可以了,而曼達是你的心頭肉,你就把所有的心神都放在如何讓她成為未來王后這件事上了,是不是?我勸您不要太得意忘形了,就算贏的是二殿下,曼達也不會成為王后的,您所做的一切都是白費!」
她說完這番話,只覺得最近一直壓在自己心上的鬱悶都一掃而光,整個人輕鬆多了。看著氣憤得直發抖的母親,她心中暢快無比,昂起頭挺起胸就往樓梯上走去。
轉角時,遇到了一臉震驚地望著自己的妹妹,她露出一個冷笑:「生氣嗎?可惜,你沒有這個資格!像你這樣軟弱又平庸的女人,憑什麼成為未來的王后?你不配!」說罷就將曼達推到一邊,逕自往房間走去。
曼達沉默地站了一會兒,才下樓走到母親身邊,聽著母親不停地數落姐姐「真是瘋了,真是瘋了」,心頭有些茫然。
她是不是真的太軟弱了?一直以來都以為,姐姐才會成為王后,現在事情發生了這麼大的變化,她有些喘不過氣來。
塞里格,你在哪裡?請你告訴我,我該怎麼辦?
站在門口處的三人見到這副情形,都猶豫著該不該走近。明娜躊躇片刻,便小聲向貝文兄弟倆告別,溜走了。
雖然貝莉爾對待妹妹一向有些冷漠,但像今天這樣惡意嘲諷的,還真是少見。蕭·卡多家的這對姐妹,與王家的那對兄弟,最後會是什麼結果呢?
明娜回到薔薇園時,天已經黑了,主屋前後都掛上了油燈,照亮了大門口處的一輛馬車,明娜覺得有些眼生,不由得有些疑惑。
伯利正守在大門處,見到她回來,忙忙跑過來小聲說:「馬車裡坐的是亞歷克斯先生的父親,他來找你,但又不肯進門坐著等,我怕他會為難你,你要小心點。」身為鍾斯家的子孫,自然對蕭天劍與曼特寧家的糾紛有所耳聞,他的擔心倒是不無道理的。
明娜聞言也變得謹慎起來,小心地走近了馬車,還未開口說話,裡面的人已經先一步打開了車窗,一張傲慢的臉斜著眼打量了她一番,便問:「你就是明娜·蕭·卡多?」
「是。」明娜非常淑女地行了個屈膝禮,「初次見面,您是亞歷的父親吧?請問……」
「我兒子去哪裡了?」對方打斷了她的話,似乎有些不耐煩。
「亞歷出了遠門,但他並沒有告訴我他去了哪裡。難道……您也不知道嗎?」
她小心打量著曼特寧家家主的神色,看到對方臉一沉,便低下了頭。
「聽說他把房子的鑰匙交給了你?哼,你們交情不錯嘛……」
他語氣有些古怪,明娜隱隱有些不悅,只是想到對方的身份,才忍下了:「他的鑰匙放在綠屋一個隱蔽的地方,並不在我這裡。」
「那就最好不過了。」曼特寧家家主用手杖敲了敲馬車壁,「我聽說你們很熟,不過亞歷克斯一向很散漫,跟什麼人都可以交上朋友,身為父親,我希望他的交友能夠更謹慎一點,畢竟……他是曼特寧家的兒子。」
馬車輪子轉動了,他沒有給別人說話的機會就離去了。明娜望著馬車遠去的影子,有些氣悶地踢起一顆小石子。
他這是什麼意思?她不能跟亞歷做朋友嗎?
她狠狠地踢了路旁的樹幹幾腳,才有些難過地停下來。
她從沒有如此清晰地醒悟到,蕭·卡多家與曼特寧家之間存在著深深的鴻溝,即使她與亞歷克斯友情深厚,也無法改變這個事實。
第二零七章、暗巢
一連兩天,明娜的心情都十分鬱悶,那天晚上亞歷的父親留給她的不愉快仍然殘留在她的心上,以至於她連書都看不進去,更別提出門遊玩了。
珍妮對她的行為表示了極大的不諒解,哪有人五月節還待在家裡發呆的?她大大地數落了明娜一頓,便繼續花枝招展地跟心上人出門了。
瑪茜回了家,而溫妮最近則似乎有了追求者,偶爾也有人約她出門,見明娜沒精打采的樣子,便勸她出門透透氣。
明娜望著空蕩蕩的房子,晃了晃腦袋,仿佛要把所有的鬱悶都甩掉。她暗暗握拳,不能再消沉下去了,反正她要交的朋友是亞歷,而不是他的父親,管他父親說什麼呢!
心情似乎輕鬆了一點,她決定去找小堂弟。那天費爾德似乎生她的氣了,為了把他哄回來,她還是下點功夫吧。
她從自己收藏的東西里挑出幾件,整理一下便出了門。到卡多家大宅時,管家告知依隆和貝文都外出了,貝莉爾回了學院,而費爾德,則在娛樂室里玩撞球。
她來到娛樂室,看到費爾德穿著一身帶有蕾絲飾邊的華麗白襯衫,黑色緞面小馬甲與同色的修身長褲,整一個小貴族紳士般,拿著根只比他本人稍稍矮一點的球桿,正漫不經心地打量著球檯上的小球,瞥見她進門,只是哼哼兩聲,便拿著杆子瞄準了一個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