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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朝言就這麼看著她,深邃的眼睛裡沒有太多驚喜,更多的是惶恐不安和不敢置信的表情,這一切太過荒誕,他很怕這一切並不是真實存在的,在她死後,他曾經做過很多很真實的夢境,然而再真實,也有破滅的一刻。
他罕見的有些孩子氣,眼睛緊盯著許白:「你打我一下。」
許白原本正傷感著,被他一句話給逗得破涕為笑,然後伸出手在他臉上不輕不重的掐了一把。
聞朝言就這麼愣愣的掉下淚來。
許白嚇了一跳,還沒反應過來就被聞朝言再次抱進了懷裡。
聞朝言什麼也沒說,只是用力的抱著她。
孫銘站在陽台上整理好思緒了,一回頭,兩人還抱著呢!一陣無語。
過了一會兒,見聞朝言還沒有要鬆開許白的打算,終於忍不住走回屋裡:「好了好了,抱夠了就鬆開吧,該說正事了!」
聞朝言無聲的看了他一眼。
孫銘說:「以後有的是機會抱,不在這一時!」
許白拍了拍聞朝言的背,聞朝言這才念念不舍的鬆開了許白。
孫銘頓時咧開一個笑,對許白張開了雙臂:「終於輪到我了!來,快讓哥哥抱抱!」
這油腔滑調讓許白一下子就感覺熟悉的孫銘又回來了,噗嗤一下笑出聲,然後和孫銘來了一個久別重逢的擁抱:「老孫,好久不見。」
許白這話一出來,孫銘就真的有種符敘回來了的真切感了,感慨的在許白的後背上拍了拍,眼眶有點澀:「小符,好久不見。」
鬆開許白,孫銘揩了揩眼角,然後說:「都別站著了,都坐吧!」
許白就坐在了沙發上,聞朝言緊挨著她坐下,視線一刻不離許白,孫銘看得心裡直搖頭。
「說說吧,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你怎麼變成……」孫銘用手在許白面前上下劃拉了一下:「這個樣子了?」他都快好奇死了!
許白定了定神,然後說道:「事情是這樣子的……」
許白把她自殺之後從「許白」的身體裡醒來之後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複述了一遍。
「事情就是這樣。」
孫銘和聞朝言從頭聽到尾都沒有出聲打斷許白,直到聽到最後,兩人沉默良久,半天,孫銘才長吁出一口氣,一副大開眼界的樣子。
「也就是說你的靈魂進入到了許白的身體裡。」孫銘倒抽一口氣:「那不就是我說的借屍還魂嘛!」
許白也不避忌的點了點頭:「可以這麼說。」
「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孫銘半天才按下自己翻滾的情緒,說道:「不過這也就可以解釋「許白」身上發生的一切變化了。」網上說許白跟變了一個人似的,這身體裡的靈魂都換了,那不就是變了個人嘛!
孫銘還有好多問題想問,但是卻不知道該從何問起,半天才組織好語言:「那你進到這個「許白」的身體之後有沒有什麼不適感?」什麼靈魂和肉體相斥之類的,書上有時候會這麼寫。
許白搖了搖頭:「沒有,就好像我自己的身體一樣。」
「那你變化那麼大身邊有沒有人起疑心的?」孫銘又問。
「沒有。」許白說:「除了你們兩個以外。」
應該慶幸「許白」並沒有什麼關係親密的朋友,和Linda之前也只是短暫的相處,現在跟自己朝夕相處的安萌萌也是她進入「許白」身體之後才認識的,所以根本不會發現她的反常。
而聞朝言和孫銘卻是一下子就發現了她的不對勁,他們對符敘都太熟悉了,哪怕是一個眼神,都能讓他們起疑心。
許白煎熬了一個下午,猜測到孫銘的到來肯定伴隨著她身份暴露的危險,與其讓他們來逼問她,倒不如她主動出擊,至少能掌握一點主動權。
而現在的情形,也並沒有發生她設想中的最壞的場面,無論是孫銘還是聞朝言,都非常不可思議的,十分自然的接受了這看起來十分匪夷所思的一切。
許白覺得現在他們三個平和的坐在這裡討論這件事情就是一件非常詭異的事情。早知道會這麼順利,她早就坦白從寬了。
她不想和聞朝言相認的原因並不是擔心他會泄露消息。
而是擔心他不能接受,易地而處,許白作為一個唯物主義者,也覺得她也很難接受這種事情。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她不想再和以前的人和事再有太深的糾葛。只是眼下這種情況,也是她始料未及的。
她預料到聞朝言可能會從她身上看到「符敘」的影子,但是卻沒想到他居然懷疑到要叫孫銘過來。
但是現在這種結局,卻出乎她意料之外。
也讓她覺得異常溫暖。
他們絲毫沒有因為在她身上發生的事情而感到害怕,沒有任何的質疑和不信任,而是給了她擁抱。
如果不是有著非常強的自制力,許白覺得自己大概會哭的一塌糊塗。
真正的朋友比情人更可靠。
孫銘被許白這麼一說,有些得意:「你演技再高超,也逃不過我這一雙火眼金睛!今天中午我和你聊天的時候就覺得你不對勁了!」
「是是是。你是孫悟空本家嘛,火眼金睛當然厲害。」許白奉承他。
孫銘先是哈哈哈一陣笑,然後忽然紅了眼眶「小符。」他叫出她的名字,聲音立時就哽咽了:「我真沒想到還能和你坐在一起這麼聊天。真跟做夢一樣。」